他们出深渊的那天,他回山洞自闭了一会儿,出来之后,薄胤问了他一句话:“可有遗落什么东西?”
应该没那么倒霉。
陈澄闭了一下眼睛,那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们要离开深渊,薄胤会问他有没有东西落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澄皱了皱眉,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之后,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薄胤还是乖乖的坐在床边,他微微仰着头,正在享受太阳光的温暖。
听到动静,他转过了脸:“买好了?”
“嗯。”陈澄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打量,他跟薄胤相处这么久,并未见他身上有什么琉璃,不过他从没怀疑过薄胤,也可能有意识的忽略掉了……尽管陈澄更希望他身上根本没有。
这种事,不能问,一旦问了,薄胤立刻就能察觉到,陈澄只能等,等机会,自己翻找。
他把冻疮膏收进小包裹,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忙收拾么?”
“才刚住下,怎么就要收拾东西?”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陈澄只觉得他话里话外好像意有所指,他只能道:“反正我们就住一天,休息好了还得继续赶路呢,不得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么?”
薄胤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他并没有拿出任何东西来让陈澄打包。
陈澄粗略的收拾了一下,又扭头来看他。
复古的窗子阴影打在男人洁白的衣服上,对方的脸则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他皮肤冷白,脸廓线条流畅而趋近于完美。
陈澄忽然想到了陈珠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他做为薄羲的好友来太子府上拜见,借着迷路到处转了转。
穿过太子府的九曲回廊,越过流水的木质桥梁,绕过巨石堆砌的假山,一眼就看到前方凉亭处倚着一个少年。
陈珠玑从未见到过像薄胤这样的人,清清冷冷淡淡的。他周身有一种静的出奇的气质,仿佛人世间的所有喧嚷、悲喜、欢愉、痛苦,都惊扰不了他。他在闹景里静,但静景里面,比静还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