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离那震惊天下的七仙会武,过去了三日。
这三天内,江南击败天阙五方军的热度,也终于缓缓消退,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不再那么热烈。
但尽管如此,每当望向那高悬于天穹的正威殿时,无论地位高低,无论修士亦或百姓,眼中都不得不流露出一丝敬畏之色。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俯身跪拜请罪的五方府君,已在正威殿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殿中,一位总管模样的老者透过投影水晶望见那三天内像是苍老了数百岁的五位府君,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终于,他似乎忍不住了,看向一旁懒洋洋趴在殿门口晒太阳的六目碧蚺,“护法大人……此事,真不用去通知总殿冕下吗?”
如今,五方府君长跪不起,江南不表态,他们便不敢起。
但实际上,江南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从七仙会武回来以后,他就盘膝打坐,只交待了正威殿总管有事通传后,便再未睁眼。
而五方府君来跪之后,这位总管数次想要通传江南,但却都被六目碧蚺拦住了。
六目碧蚺抬起一只眸子,瞥了他一眼,“慌什么?江南在闭关,不可打搅。”
老总管苦笑,“护法大人,您这话说得轻巧,可冕下交待过下官,若有何事,立刻通传,到时冕下追究下来……”
“本座扛了!”
六目碧蚺打断了他的话,霸气侧漏,“若是他要罚,此事本座一力承担!”
听到这儿,老总管方才松了口气。
“下官明白。”
顿了顿,他眉头轻皱,“但护法大人,下官不解的是——五方府君前来请罪,本是好事,为何您却并不想让总殿知晓?”
六目碧蚺冷笑一声,“本座问你,若是江南知晓了五方府君下跪请罪,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听罢,老总管顿时诚惶诚恐,“您说笑了,下官如何敢揣测冕下心思?不敢!不敢!”
“呸!”六目碧蚺啐了一口,“此地又没别人,让你说你就说!”
“呃……”老总管叹息一声,对这位匪气十足的护法没有半点办法,“护法,您可就别为难下官了,下官当真是不敢揣摩冕下之意。”
“你不说?那便让本座来告诉你!”
六目碧蚺哼了一声,“本座对于朝堂之事一窍不通,但对江南的秉性,却是比你们要明析得多——他并非弑杀之人,加之目光着眼于将启的大战,对于五方府君这般蝼蚁之辈,多半只会无关痛痒地小惩大诫。”
“可这五个家伙当初多番阻拦,欲皆七仙会武让总殿颜面尽失,哪怕江南不在意,本座也咽不下这口气!”
“换了你,你能忍得下来?”
老总管愣住了,良久方才缓缓摇头,“下官,自心有不忿!”
“那不就得了!”六目碧蚺伸了个懒腰,目露狠色,“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让他们在天下人眼前跪着,跪到江南出关再说!”
“下官……明白!”
老总管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如此,倘若总殿出关后责难,下官愿与护法一同承担!”
“哦?”
六目碧蚺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这老头子还挺上道嘛!本座满意!很满意!”
于是,在六目碧蚺和正威殿大总管的小心思下,五方府君仍跪在殿门之前,不得起身。
而随着跪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心头,就越慌!
同一时间,正威后殿。
江南盘坐于蒲团之上,心神完全沉入识海当中。
这些时日,他一边养伤,一边和东娴隔空闲聊。
而经过三天的修养,先前在大会武中受到的伤势已基本恢复过来了。
“好厉害啊!”
在听闻江南讲述完天殿大会武后,东娴那边传来惊叹声,“诶!我没想到离宫还有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而且江南你还将他们击败了!”
“想不到?”江南愣了一愣,“东娴你与离宫有过接触么?”
“唔……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东娴那边露出疑惑的语气,“万余年前,我刚到仙土之时便是在离道,当时还与离宫的七位战仙和一位名叫什么仙子的姐姐打过一场……”
江南:“……辛月仙子?”
“忘记了。”东娴的语气仿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但我记得——那位姐姐被称为他们称为宫主,使一手大千月相。”
江南:“……”
没毛病了,就是辛月仙子。
“那……谁赢了?”江南再问。
“呃……不分上下?”东娴沉吟道,“当时我刚刚成仙不久,还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