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撞在莲台青光之上,狰狞地幕后,撕咬着莲台,仿佛要将一切不属于葬海的事物都撕碎啃噬!
尽管隔着东娴所给予的莲台法器,那股冷酷而漠然的毁灭之意,仍让江南心头发冷!
与这恐怖的玩意儿一比,无定之形的吞噬简直就像是情人的抚摸一样温柔。
冷汗淋漓!
在所有的亡灵跟随着那宫殿掠过以后,许久未曾感受到恐惧之感的江南,后背已被完全浸湿!
而一旁的大白猪,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很明显是习惯了这种感觉,解释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魇兽’,游荡于无尽葬海的亡灵。唯有仙人之境,方才可无忧度过。”
“当真……骇人听闻。”
沉默半晌,抚平心头那股心悸之感后,江南才缓缓点头,“不过那些亡灵一般的存在明明都是人形,为何会被称为……兽?”
大白猪摇了摇头,“魇兽之说,古来有之,反正仙土那边的人都是这么叫的,老猪也不晓得为何。另外,刚才的宫殿你也看到了吧?据说那是一次次纪元湮灭后,在灾变中毁灭的生灵和造物所遗留的痕迹,无神无智,就像天灾一般冰冷而残酷。”
顿了顿,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另外,这种规模的魇群在葬海中都是家常便饭了,你得习惯——虽然有这妙花莲守护,但却也无法完全隔绝那些蜃气。”
于是,时间在航行中,缓缓流逝。
江南与大白猪在莲台之上,又遇见了几次魇群——他快要习惯那种魇群来临时的心悸之感了。
按照外界的时光,恐怕已过去了几个月之久。
但在葬海之间,岁月没有意义。
据大白猪所说,即便在葬海中度过了千万年,外界也不过过去了一瞬而已。
但正当江南又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的时候,大白猪无情地打断了他的幻想。
“老猪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葬海中修行对吧?”
“但你可能要失望了,葬海中没有灵气,没有仙元,也没有道则,没人能在这里修行。”
“另外,尽管葬海度过了万年外界也只是一瞬,但生灵在这其中,寿元也是要消耗的。”
江南这才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大白猪深吸了一口气,
“方才得魇兽群,你看到了吧?但这样的规模,只是寻常而已——就像汪洋中的一场小风波一样。”
“但既然是大海,就会恐怖的暴风雨——当魇群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化作被称为“魇潮”的灾难,席卷而来。”
“面对那样的恐怖光景,即便仙人之尊恐怕是也要恨饮!”
“谁还敢在这其中修行?”
江南眉头一皱,“那我们万一遇到了那什么魇潮呢?”
大白猪看了他一眼,“倘若真的遇见了——老猪劝你屏住呼吸,不要慌乱,盘膝坐下,凝神静气。”
江南:“如此就能扛过魇潮?”
大白猪:“不,这样会走得体面点。”
江南:“……”
“开个玩笑。”
大白猪嘿嘿一笑,
“其实在仙土的记载中,无数万年来,魇潮也只不过出现了数百次而已,千万年恐怕也遇不见一次,咱们运气哪儿有那么好?再说了咱们经过几个月的漫游,如今已靠近了仙土之上,待会儿老猪便破开空间,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一瞬间,江南本能地想要阻止它继续说下去。
但,已经晚了。
他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立这种跟打完仗就回家结婚没差的fg,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前辈,您说的魇潮……是不是那种很大,很猛,铺天盖地,其中又有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的幻影?”江南喃喃开口。
大白猪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何知晓?老猪记得《启学录》里似乎也未曾提到过魇潮?”
“前辈,您……看看背后?”
于是,大白猪转过头去。
只见远方,原本平静的葬海中,风暴已起!
那是以前让人绝望的漆黑洪流。
其中又有琼楼玉宇,宫廷阁榭,城池国度,山河湖海……漆黑的枯朽的万物的废墟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杂糅到一起,仿若苍穹倾塌般滚滚而来!
就宛如茫茫汪洋卷起万丈巨浪,无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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