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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文熠:“你是不是在避开什么人?”

老人手颤动了下,剪刀一时没抓稳,掉到了手边的玫瑰花枝上。

剪刀很重,玫瑰花枝不算粗壮,晃悠了几下,剪刀就掉到了地上。

薄文熠抢先一步弯下腰,将落在泥土上的剪刀拿了起来。

他没有将剪刀还给老人,反而就着捏握的姿势,开始捡起那几株娇艳的花枝来。

薄文熠剪花这个动作很生疏,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他剪的时候又很认真,认真到管叔没办法去阻止中断他。

薄文熠剪了几枝花后,抬起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和钟乐期的奶奶关系很不错。她很久以前,和我讲过一个故事。”

管叔眉心剧烈跳了好几下:“什么故事。”

晨光里,男人的眼睫上带着水意,垂下的时候又黑又浓,如墨一般。

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睫更浓厚:“什么故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管叔的心脏也跟着飞速跳动起来了。

薄文熠:“管叔,很多事情你越藏,越容易被发现。你逃避开的那些宴会,都邀请了钟乐期一家,其中就包括了他奶奶。你其实早就知道她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了吧。”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薄文熠压着声音,用上了肯定语句。

老人迎着阳光闭了闭眼,没再回避这个话题:“少爷,你别劝我了。我都这个年纪了,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他声音喑哑,又带着压抑,很容易让人听出里头的痛苦之意。

薄文熠却没有因此放过他:“常欢已经被钟家认回去了,我们两家以后接触的机会会更多,就算你刻意不见她,但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被她发现么?”

“因为我以前也这样,因为害怕所以不愿意去面对,”薄文熠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温柔,声音也柔-软,丝毫没有说起自己害怕的事情时那种窘迫,“但是,我后面彻底放开心,坦然面对自己恐惧的东西之后,突然发现一切其实并非不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