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最普通的北戎士兵一样,混在押送粮草的队伍最末端。卫刃知道,其实高齐宇是有点紧张的,他每次一紧张兴奋话就格外多。

高齐宇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就会几句北戎话,说了更露馅。”然后他想要掏出自己的金怀表来看时辰,手都伸了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是这身装扮,只好遗憾放下手,继续对卫刃道:“还好与理国公定的是北戎守军的饭点——若是定具体时辰,我都没带表。”

卫刃都不用搭话,高齐宇自己就可以继续说下去。

果然就听他又在自言自语:“话说饭点动手,让人家北戎将士吃不上最后一顿热乎的是不是不太好。”

这话让卫刃忽然想起数年前的事儿,就接了一句:“几年前,陛下派我去河南查处匪类借流民名作乱之事,那次我也是趁着他们用饭的时候带人打进去的。”

人在饭点的时候,总是更松懈些。

高齐宇忽然笑了笑:“我听世子爷说过这件事,他说你那回去河南手臂受了伤,还是林院正为你医治的。”

卫刃想起的也是此事。在他看来,那次受伤更像是一种幸运。

--

“林院正,你不担心吗?”

孤山之上,老巫医的房舍前,少女看着林姜似乎在心无旁骛的跟着祖父选看这孤山上各种草药。

林院正的夫君,不是去做很危险的事情了吗?明明是大周人,却要乔装成北戎人,混进敌人的内部,这多危险啊。

少女从有记忆以来,就深刻明白他们所有的族人,最大的希望和努力就是走出这山脉,淡化身上原本的痕迹,然后做个大周人好好活下去。

林姜转头对她笑了笑:“担心也是有的。只是我也不能就坐在这里使劲担心,什么也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