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幻术。

他不解又不忍地问:“为什么你不考虑借此机会完全脱离,你可以到有光的一边来。我可以让你作为协助人,只要你配合的话,还是有可能会无罪——”

“那不是太狡猾了吗?”小野玲打断对方的话,笑了笑,“明明我曾经做错了事,却因为一些'成年人都知道的原因'被放过,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并不公平。何况,这个流程怕是要在五六个国家都走一遍才行。我既不希望自己每次都能脱罪,也不想自己真被判个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景光,如果法律不公正,它就会丧失自己的威严,借用这样的法律审判来让自己认为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也未免太过狡猾了。可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法律的宣判,我也并不会接受。”

诸伏景光轻声问:“为什么?”

小野玲歪头,过了会儿才说:“大概是,来的太晚了吧。既然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它没有来,那我希望它就永远也不会来了,缺席也比迟到更好。至少让我保留一点对正义的妄想和希望。如果连那些'好人'都会在知道我的能力后做出个和组织一样的事,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绝望了。”

她将“津岛玲子”的证件在手里出示了一下又收回,笑着说,“这个合法的假身份恰恰让我完全对所谓法律的尊严绝望。”

太宰治那样的人都可以洗白档案,还可以给她直接弄到一个假的合法身份,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公平正义、是非黑白。

诸伏景光说不出话来。

要让“莫斯卡托”不被判死刑也不会无期徒刑,最有可能发生的确实是这种交换,以她的能力来交换生存,说是“戴罪立功”或者“将功折罪”都改变不了这种操作里践踏和漠视了法律威严的本质。

当权力和利益凌驾于法律之上,他又怎么说服对方去相信来到光明的一边是更好的选择?

小野玲耸肩,“别说我了,你自己没问题吗?虽然你的情况会得到一定的豁免,只要不太过界,上面都会把你的作为视为合理的牺牲,并不会因此就把你送上法庭。可是,你自己真的能安心吗?以你这种观念,可能会觉得还不如去受审然后关几年再放出来更加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