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神情,白泽总觉得像是回到自己刚醒来的那一天。颊边仿佛还有邵秋白的眼泪留下的滚烫触感。

于是,他可耻地心软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轻声安慰道,白泽下意识接受了邵秋白“留下来”的邀请,当真在这间公寓里暂住下来。

每天在医生的指导下锻炼,有规律地饮食,不到一个月时间,白泽就能够自行站立、行走、偶尔还自己下楼转转。又过了半个月,在感觉自己恢复不错的情况下,他向邵秋白提出要离开。

“总借住你这里也不好。我记得自己名下还有不少财产,就算没有……”摸出新买的鸭梨手机给秦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白泽道:“没记错的话,爷爷在米国有几套房产……唔,或许是十几套,复查期间我住到他那里就可以了。”

跨国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秦老爷子中气十足道:“喂?”

从声音上看,他正在和自己的老朋友一起下棋。

几年前秦泽宇出车祸后,秦老爷子一度一蹶不振,甚至连自己一手创办的恒星集团都疏于管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一次就够难以承受,更别提在秦老爷子的人生中一连经历了两次。

那段时间他不光头发全白,连脊背仿佛都被压弯了,还是邵秋白和康建华私下找了理查德医生,让他编造出一套“来自米国的先进医学理论”哄哄老爷子,在听说孙子有很大可能醒来后,秦老爷子这才从重大的精神打击中恢复过来。

不过经此一事,他的事业心被消磨得差不多,索性接了钱教授的邀请去京城几所大学授课,当了经管系的特聘教授,有闲工夫就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喝茶养生打太极,争取活得长一些等到孙子醒过来。

至于公司里的事情,董事长放权后,秦江涛和几个股东争得天翻地覆,秦老爷子知道这些事但懒得去管,只在公司做出重大决策时压在他们头顶,免得恒星集团被这几个不争气的整垮。

尽管如此,在失去了秦泽宇带来的尖端技术,减少研发投入不断吃老本的情况下,恒星电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下坡路。

“喂,是泽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