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白颤抖着划开未发送的那条短信,几乎能想象到秦泽宇是怎样在遭遇撞击的汽车里拿出手机,一字一字打出这些话的。
“另外,你不用担心了。”理查德又道:“秦在几天前让律师起草了一份遗……协议,写明自己在病重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拒绝一切形式的器官捐献,并对自己的财产另行分配。”
“律师得知他出事后,刚才已经赶到现场,并将协议交给秦董事长过目。”
“他……”邵秋白动了动嘴唇。
理查德会意。
“秦老先生当然是难以接受的,任何人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一时间都难以接受这一切。但在慎重考虑后……我们决定尊重秦的决定。”
邵秋白抬起头,白炽灯明晃晃的光落在他眼底,耀出一个明亮的光斑,明亮得有些刺眼。
他深吸一口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冰冷的气流渗入肺腑,手指攥紧证物袋,掌心似乎还能感觉到秦泽宇留下的温度。
这世界上所有的撕心裂肺往往都蕴藏在无声之中。
理查德拍了拍邵秋白的肩膀。
就在这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突然灭了。
所有等在外面的人同时抬起头,邵秋白执着地望着走廊尽头,等一个结果。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从手术室中走出来,他摘下手套,对家属们点头道:“病人的情况很稳定,他没有在车祸中收到太大伤害。”
“但是……”
之后医生说的所有话都无法再进入邵秋白耳中。这一刻,他突然就相信了自己路上祈求过的所有神佛。
理查德撂下失魂落魄的邵秋白,上前用华国话磕磕绊绊地和医生沟通。
“你是说,他会很快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