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胆寒,又十分疑惑。
“来者何人!”声音浑厚又张力,是个连外家功夫的高手,流光下了判断,身子轻盈一跃,跳到了石头之上,站在高处,一览无余。
“暗中伤人,不问缘由,这便是仁者所为?”流光看着周围的老百姓,心中甚是诧异,寻常人看到江湖人斗武,定然躲之唯恐不及。可这里的人,她眼珠子转了一整圈,看到少有人躲的,更有甚者还停下来坐在板凳上,似是要看上一场好戏。
“宵小之辈,何足言仁!”虽是这般说,流光却见不远处的大巷子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手握双捶的力士铿锵而来。
这世上武功,唯快不破,却可以力破之,她想……是她的剑快还是对方的力气够大呢!对方似乎把他俩错认成什么人了?然而流光却没有一句要解释的模样。
她解开天枢上的布条,随手一扔,布条随风飘扬,正好落入后方张良的手中:“接着!”
灿然一笑,然后便迎了上去。
金属碰撞间,有火花肆意,流光以前在大唐也遇到过以力见长的对手,甚至西湖藏剑山庄的重剑无锋也是……算了,想起小伙伴转起大风车把自己转晕的场景,流光挥剑,决定投入这一场战斗。
力气似乎天生神力,一对双捶重达千斤却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是伤不了她的。
太极生两仪,两仪剑法讲究的便是飘逸灵动,捉摸不透,流光已沉浸在打斗之中,张良抱着签筒和布条站在镇门口,心中虽是担心不已,却仍然被流光的剑法所震慑。
他出生权贵,生来便见过许多的剑客,甚至韩国未破之前,家中也豢养了不少剑客,他们出剑或快或慢,也是各有章程,但……流光的剑法里似乎有种不一样的东西,他看了十数回合,握着签筒,忽而顿悟——这是道法。
黄老之说,世上多有推崇,他自己也颇有几分心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流光第一次对敌,说实话,比她平日里练剑,大相径庭。
他心中摇了摇头,难怪人家半点不避讳他。
心中思绪万千,可双眼却一直紧紧盯着前面打斗的两人,只看那力士见战事胶着,却也是粗中有细,他虽力大无穷却也抵不住长时间的打斗,便舍弃了一捶,忽而原地狂风大作,竟是旋转起来。
流光……流光已经暂退数十步,这个招式咋有些眼熟呢!和藏剑的风来吴山会不会太相近了,她眼睛一亮,却是并没有再向前。
她又不傻,略略停住步子,便将天枢收了起来,整个人如同鹰隼一般,急速向前,手中变动掌势,竟是略过了力士直取张良的衣襟。
那力士一看,哪里会放两人离开,顿时手上的动作就快了两分,可他快,流光更快,忽而大锤脱手而去,正好是向着流光二人而去。
张良直觉耳边劲风疾呼,那大锤仿若生腿一般而来,只觉快到眼前。下一刻,他忽而被大礼撕扯而下,女子身上温柔的馨香可闻,只见两人俯身竟是躲过了大锤,大锤擦过两人的耳际,急速而去,撞碎了镇门口的大石。
“大块头,你找错了人了!本姑娘今天有事,就不跟你玩了!”说罢纵身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镇外的林子里。
镇门口一片烟尘荡尽,百姓们才缓过神来,这回他们的英雄竟然没有赢?不过打跑了也行,纷纷祝贺,该收拾的收拾,力士耐不住好言,挠头害羞,转身就拿着大锤子走了。
而此刻,镇门口又出现了另一双男女。
有收拾石头的男子刚刚抬头,就被抹了脖子,鲜血一扬,竟是死不瞑目。
“流光,你怎么样?”
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林子的入口左右,似是断定了对方不会追赶。
流光受了些小伤,因为要避开铁锤的关系,她的手上不能避免地被小石子砸伤了不少,斑斑驳驳,都是小伤,却也有些疼。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哪里舍得自己的手留下疤痕,虽然她这些年受的伤不少,但这里没有万花谷的姐姐帮忙,她……再次心疼自己。
不过幸好是小伤,只要不沾水,应该是不会留疤的。
“无事,我的手不方便,我的签筒里有药,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上药好了。”流光指了指签筒,又不小心带动了手上的伤口,有些疼,她最怕疼了。
签筒是一个圆柱的,上面有个合木的盖子,张良打开盖子,只见签筒中一半以上的空间被签文占据,他伸手入里面摸了半天,都没有其他的东西。
笨蛋!说好的智计无双呢!流光开口,有些看好戏的语气:“张良,不是都传言你聪慧过人,师从大家吗?你就没发现这个签筒比签文高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