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低空中飞行,窗外如同飞机即将落地时的景象,途径碧蓝色的海洋与绵延起伏的山脉。
天色一点一点变暗,由橙红过渡到暗蓝,夜空之下出现林立的高楼,整座城市渐渐亮起了灯。
梁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的景象。
他常年在机场工作,却很少坐飞机,仅有的几次坐飞机的经历,从没坐过靠窗的位置,更别说去留意外面的景象。
房子已经离地面很近,这里有山,有海,有繁华的都市。
“你能看出来这是哪儿吗? ”梁树问道。
喻岭摇头,他根本看不清窗外有什么。
那种强烈的时空割裂感再度出现了。
这次房子在空中飞行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等了好久迟迟不落地。按照时间线来算,房子应该会降落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有很多糟糕的回忆。
梁树不禁怀疑,如果降落在出租屋的话,飞屋回到原地,是不是就意味着到终点站了。
他问喻岭,喻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那时候很糟糕吗?”
“是啊……”
年久失修、动不动就罢工的家电,见不到太阳的客厅,每逢下雨就会漏水的屋顶,以及还没有变成男朋友的,过分冷淡的同居人。
“忘了有没有跟你讲过,”已经沦为前男友的同居人轻声开口,“ 现在说这些你可能觉得我又在骗你,但我一直觉得,那是我人生迄今为止最开心的时候。”
“ 你或许说过吧,”梁树努力从脑中寻找这段记忆,一无所获,只好坦白道,“我也忘了。 ”
隔了许久,他问喻岭:“你说这一切真的存在吗?”
“我觉得很不真实,好像在梦里。”小狗走到他脚边,声音低落,仿佛有说不明道不明的难过,“但我以前从来没有梦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