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些强迫的手段安蓝还不想用。在他自己尚未发觉的时候,他对祈尘的纵容早已超出了自己想要的玩物的宠爱。不自觉中,他享受着对那个少年的纵容。
所有的程序在一减再减后只剩下将名字写在玉简上并出去接受万民跪拜。
神庙的玉像下镶嵌着一块一米左右的方形白色玉石,那是记载着历代圣君名字的玉简。虽然慕祈尘现在不是圣君,但将名字刻下了便意味着下任圣君无可厚非,只能是慕祈尘,哪怕后来会出现同样拥有紫眸修为更胜他的人出现。当然这只是假设,毕竟紫眸不是随便拿出来卖的白菜土豆你要几斤就有几斤。
所谓写上并不是指用笔写,而是用灵力将名字刻上。
慕祈尘扫了一眼感觉上很像卖身契的玉简,指尖万分潇洒地挥动几下将自己的名字刻上。
不是慕碧涵,不是忘忧,只是慕祈尘。
眸光上扫,反正是顺便不如看看前几任圣君都叫什么。
“好了没?”安蓝近来发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控制,尤其是面对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慕祈尘!其实安蓝已经不厚道地想要不要下个什么绝声蛊以免自己会因为那张小嘴而英年早逝。(萧萧哆嗦:将近一百岁也算是英年的话~)
牵起少年的手,安蓝讶异地发现一向讨厌他接近的慕祈尘竟然对这个动作没什么反应。安蓝自然得寸进尺,所幸拉着他走向神庙的出口。
安蓝站在云端城的最高处俯瞰众生,潮水般的祷告声在他们走出的时候变得更加响亮,纯黑色的月形额饰闪烁着冷冽的微光。这个动作他做了四十多年,曾经渴望权力的心被时间流水磨平,剩下了的只有处在高位的寂寞孤单。如今他拉着那个少年的手竟然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胸口处萦绕着的是淡淡的幸福。
“……千夜,他是上一任的圣君?”默然许久的慕祈尘缓缓开口,声音里有着不确定。方才是自己看错了吧,上任的圣君怎么可能是千夜爹爹。那个挑起中原与南疆战争甚至漠然对待自己妻女的人怎么可能是对自己万分亲切的千夜爹爹呢。
“是,你认得他?”如水的祷告声中,安蓝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思。
“……”祈尘望向人流的目光中带着恍惚,道:“我认得他,也认得你,安蓝。”
忽然想起莫临风坠进圣湖的时候,白衣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了然,他说,我认得你。
“十年前,祭坛上。”慕祈尘看向他的目光里凝上冰霜,声音清冷:“你叫那些人将我扔下那个鬼湖里。”
“大难不死,在湖下我碰到了千夜爹爹。呵呵,他说我是他的孩子。”
“将我救到药王谷,将毕生的修为给了我。而我成了药王的徒弟。”
幽紫色的眼眸看向一脸愕然的安蓝,慕祈尘的语气中带着恶意:“真是命运的重逢。这双紫眸的主人应该是千夜爹爹吧。”
——千夜爹爹据说是输在了安蓝的手上。纵然他是挑起战争的人又是如何,千夜爹爹从来都不曾对不起他。
将怔愣着的安蓝抛下,慕祈尘走下玉阶。白衣在他走动的时候宛若流动的水波,衣角上的紫色蔷薇妖艳美丽,带着摄人的光华。
“我等了你好久。”慕祈尘蹙起眉梢,绝美的脸上鼓成包子状,眉眼间流转的风流令人面红耳赤。
好在莫临风脸色还算正常,开始的几天心脏还会休克,但接连几天下在他美其名曰训练承受能力的折磨下,莫临风已经不会露出丢脸的表情了。虽然慕祈尘蛮喜欢那些那些表情的,微醺的俊脸,局促的手脚,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伸手拉住他往他们的住所走,那个院子当中栽种着一棵老槐树的荒凉小院里。虽然他们是可以住在上界的,辉月妃也表示少君可以住在神庙里。但莫临风喜欢这里,那他就住在这里。
“我在圣湖那里看了一会儿。”莫临风被慕祈尘拉着,浅麦色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翠色的桃花眼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嗯,很好,那些信徒和上界的人都没有看他们。也对,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不是他们不好奇,不想看,而是那位大人的手段实在是恐怖,虽然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承受过的人都会有一个念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哼,是朔月那个家伙有点自知之明,要是她还活着……哼哼!”
“祈尘,其实,嗯,是我对不起莫语的。”
“哼!”
“莫语她小时候很可爱,她……唔!”
忍无可忍地堵上莫临风的唇以阻止他不停冒出来别人的故事。有没有搞错,现在的他不该只念着自己的吗,对于那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莫临风怎么能这么大度甚至为她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