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过去,发现邸稼骞坐在小区的凉亭里,微微惊愕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邸稼骞才说:“不亏是精工行业的,躲得真快。”他冲邸梁招招手,“这次看中哪辆车了?”
邸梁恼怒地说:“我不是偷车贼。”说着,他走过去,一屁股在邸稼骞身边坐下。
他翻了翻包,把记者证翻出来,递给邸稼骞:“其实我是记者。”
邸稼骞挑起眉头,突然一笑:“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几岁。”
“……”如果邸梁知道年轻人之间有个动词或者形容词叫做“雷”,那么他现在的心情就可以很精准地描绘出来了。
他被邸稼骞雷了一下。
邸梁总觉得好像被调戏了一样,邸稼骞哪里在他面前这么笑过。以前他要么板着脸,要么笑得像86年版的聊斋。
“我跟着跑你父亲还有你的案子,所以知道你的情况。”邸梁把事情说开。
邸稼骞并不惊讶,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你来偷我们家的车。”
“……”这事真是说不清了,“我又不是没有给你钱!”
邸稼骞又笑了笑。
邸稼骞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像前些天那么阴沉了,收起那些冷冰冰的表情,他看起来居然有些温柔,他微微侧过头,弯着眼睛,看着邸梁,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邸梁模模糊糊地想,儿子又变了个样子。
于是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二十多年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其实是我个人想问。”邸梁说,“关于那期事故……你身边有没有人对你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