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泓见二人如此,心中也升起一丝异样来。他若还是一年前的景泓,自然是不会多想,但如今的他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元玠和曹长明之间的不寻常来。
第三十七章
桃花宴后,荣王世子便要启程前往南疆,而容王妃和长宁也带着一干家眷迁回封地。荣王的封地在南方,南方自从去年发生水患之后,到如今也算是恢复了以往的繁荣,只可惜当时有一批人因着天灾不得已落草为寇,时至今日都没能消除殆尽,反而有些草寇山寨的恶行愈演愈烈。
靖王不放心荣王妃母女,天子也想趁此机会剿了山贼,于是下令靖王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南方剿匪,顺道护送容王妃母女。
“何时能回来?”景泓躺在靖王的怀中,心思略带忧愁。
“哪里说得定?又不是去踏青,转一圈就回来了。”靖王道:“怎么,还想跟我去?”
景泓想起去年南下之事,摇摇头道:“不去,我帮不上忙,还累赘。”
靖王心想,这娇滴滴的小公子,破点皮也许都要掉眼泪,哪里有他剿匪的份,去了也只有被匪头子劫了当压寨夫人的份。靖王思及,笑道:“也是。”
景泓却心道原来在他心中自己果真是个累赘,不免更加暗自伤心。
靖王要离开京城,一别不知何时能归,虽说战场也经历了无数,但天有不测,谁人能保证这一趟不会出事?景泓想着他这一趟定是要多费些心思与气力,说不得还要受伤,就忍不住心疼起来,也就放任着靖王在床上捉弄他。
两人在床上厮混了许久,身下一片狼藉,床单被褥都是乱的,衣裳也是东一件西一件,从床上道地上都是。床头堆了两三个药膏瓶子,几乎都空了,还有一卷敞开的春宫图。景泓被迫着试了好些以前从未试过的姿势,私处又被用了些催情的药物,麻麻痒痒的,既是害羞又有说不出的欢愉之感,令他一晚上都咬紧了牙关不敢叫出声来。
今夜靖王得了兴致,心情大好,情事过后令人备好浴汤,他亲自抱着景泓到浴室沐浴。
靖王府有一个专门的浴室,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浴池,像个小温泉似的。靖王自己倒是也不常用,这浴池费水,清洗不易,他平常也不会那么奢侈无度。今日兴致好了,便想着带景泓在池中泡一泡。
二人相拥着泡在池中,热气氤氲,把景泓的小脸熏得红扑扑的,好像喝醉了一般,被水打湿的几缕黑发贴在脸颊旁,颇有些落水美人的可怜模样。景泓诱人而不自知,在浴池里又被折腾了一边,累得他最后晕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何时出的浴池。
不过几日,靖王带着容王妃母女启程,前往南方去了。
景泓想去送他,又不敢,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一整天都心思不宁的,写错了好几个字,被李老挑了出来。
“你今日是怎么了?心神不定的。”景泓平日里也是个极为细心的人,很少会出错,今日却频频有错,李老有些担心。“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景泓否认道。“可能是着凉了,这天日渐暖和起来,没来得及换下厚被子,晚上捂得热了便掀了被子。”
“你这孩子!”李老叹了口气,也算放下了心。“罢了,散了值去看看大夫,切莫让小病成了大病。手腕刚好得差不多了,又着了凉。”
景泓笑了笑,也不知该接什么好,索性不接话了,虚心听教。
他的手腕在陈太医的医治下恢复得很快,伤口都愈合了,只是如今还不能提重物,写字稍微久点就抖得厉害,其他日常倒也不碍事。
天气真的逐渐变暖和起来了,厚重的冬装也变成了单薄的春衫。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把自己捂得怎么严严实实的?”廊檐下,秀才爹和阿淼坐在竹榻上,一人端着一碗梁婶熬的八宝粥,这是秀才爹的最爱。景泓在屋里案前写着什么,秀才爹看他春日和熙还穿得那么厚,很是不理解。
景泓手上仔细描摹着,答道:“一向是如此的,爹爹您又不是今年才知。”
秀才爹吃完最后一口,把碗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心满意足的摸摸小肚子,感叹道:“也亏得你不是个爱发汗的体质,不然按你这么个穿法,早就捂出病来了。”
景泓没再回答,笔下线条流走,画的竟是此时廊檐下的秀才爹和阿淼二人。秀才爹虽已是不惑,但一张娃娃脸显得他更小了许多,那垂头丧气式懒洋洋的坐姿比起一旁盘腿直腰的阿淼更显得少年气。阿淼这些日子也长了不少,白了许多,景家的日子自然是滋润的,把当初瘦瘦小小又黑不拉几的阿淼养成了一个俊俏挺拔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