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看到眼前这排小倌们,原本期待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心里想着,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一个的都不好看,哪有外面传的那么勾人,还没有自家哥哥长得好呢。
阿琅的哥哥是不知自己被弟弟拿来跟这些人作了比较,若是知道,以他的性子必定要痛打阿琅一顿才肯罢休。阿琅最怕的就是他哥哥了,特别是哥哥打他的时候,最疼爱她的祖母都拦不下来。
阿琅的要求高,看不上这些小倌,其他人倒是觉得这些个小倌长相还是不错的,更何况是新来的,没怎么接过客。倒是有几个被调教地不错,还挺会勾人的,一眸一笑比前些天见过的花魁还惹人动情。
靖王知道阿琅对这些人不满意,但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何况其他人并未不满,于是便没让龟公把人再领回去,留了下来。
靖王一个也没点,他不需要这些人伺候,柳怀山自然也不要,于是带来的小馆就被分到各桌去。分到阿琅那桌的小倌被阿琅狠狠一瞪,心里知道这是嫌弃自己了,很是识趣地到别桌去了。
阿琅原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今夜也是缠着靖王要出来玩的,还非要见识一下小倌是什么样子,这会儿人来了不满意,又气呼呼地,圆圆的脸上带着些怒气,竟然还显得有些可爱。
景泓不是阿琅,他也不会瞪人,所以当他被小倌贴着喂酒的时候,极其的不自在,却又无法摆脱。对方一直向他敬酒,身若无骨地往他身上靠,满身的脂粉味让景泓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只推脱着自己不能喝,对方也没有露出扫兴的神色,很是懂事的样子,但就是喜欢黏在他身上,惹得景泓四处躲避。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小倌们在,气氛比之前要热闹起来,席间的调笑声不绝于耳,景泓越看越傻眼,他没有想到平日里张口孔子曰闭口孟子曰的同考生们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过多久,席间就乱成了一团,客人和小倌们一边调笑一边喝酒,不一会儿大家都有些微醺了。正是大胆的时候,有些人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做出一些难以言说的羞耻之事来。景泓看着那些个小倌们衣裳半裸,面上的姿态连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的娇媚,以及被捉弄时而发出的喘息声,如同群魔乱舞般,吓得他退意愈深。
阿琅喝的酒不多,理智尚在,并没有跟随众人放浪形骸。倒是景泓在这中间显得尤为特别,他不得不一眼注意到了景泓。
阿琅带着些踉跄地步伐来到景泓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景泓看到是他,竟忽然莫名觉得似乎没那么慌张了。
阿琅好笑地看着他,这个人像只兔子进了狼窝一样,挺有趣。“唉,本少爷是当今丞相家的小公子元琅,你是谁呀?”
“在下景泓。”景泓除了殿试,没有这么近的跟达官显贵说过话,这会儿听说对方是丞相的儿子,看年纪景泓心中大概知道是哪个儿子了。对着这小霸王,景泓难免有些紧张。
“哦,你就是那个探花呀。”元琅不识得景泓的相貌,却是听过他的名。自家哥哥提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夸赞的意思。元琅虽然怕哥哥,但却是最在意哥哥,听到哥哥夸奖别人肯定会吃醋,如今见着了那名字的正主,起了玩意。
“唉,你听说过我兄长元玠之名吗?”
“自然听过。”元玠乃是当今丞相的长子,自小聪颖明慧,长得也是丰神俊逸,是一个与柳怀山一般的风流人物。
“我老是听别人议论,大家都喜欢拿那个新科状元,呐,上面那个,”元琅回头随意地指了一下,又转过头来道:“那个柳怀山,大家总拿他跟我兄长比。他们俩都是状元,都长得好看,当然我兄长最好看!但是,你说说看,你觉得谁更好?”
景泓有些不清楚元琅是问他柳怀山和元玠谁更有才还是谁更好看,但是他只见过柳怀山,元玠是不曾见过面的,自然无法评论。只能道:“令兄长的才名早已远播天下,其文章佳作也在学子间广为流传,在下有幸读过一篇,其文风潇洒,思想深远,乃是我等后辈所仰慕追随的。”
“屁话!”阿琅听了很不高兴。这样的赞许他听多了,他兄长有多好他还能不知道吗?
景泓被他这样一怼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尽是一些场面话,所以才惹得阿琅不高兴了。但是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二人进行对比,这两人他实在都不相熟。而且他对元玠的赞赏也都出自真心,并非虚言。
元琅这会儿有点醉,从刚才的一番话他便觉出眼前这人并非一个有趣之人,于是道:“你知道朝中对你的评价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