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好?”云卿嗤笑了一声,冷嘲道:“他哪里对你好?就因为嘴甜会撒娇?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我没让你受过委屈吧,给你拨了那么多伺候的人,你要什么,我也都找来给你,送你的东西都能堆满一个屋子……他呢?他还需要你来照顾吧,你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养儿子,还是找男人。”
跟着云卿,怎么可能不受委屈?暗地里滋生的流言蜚语,旁人或多或少的鄙夷神色,柳心柔在他面前隐隐的得意,还有云卿本人的偏心。这些都曾经让洛然辗转难眠,只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落到那种境地,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人能强迫他。
但他不想再和云卿分辩这些,他不愿意再想起那些事情。
“我和与白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洛然心灰意冷:“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们就回去吧。还有,你下次不要当众说那些引人猜测的话,如果闹出师徒乱伦的丑闻,我倒没什么,大不了不出门,但你的身份不一样,更要谨言慎行。”
“我们师徒乱伦是丑闻,你和与白难道就很光彩吗?给他喂葡萄,和他接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乱伦了?”
看来云卿看到他和与白偷偷接吻了,洛然深觉窘迫:“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洛然转身离开,往来时的路走,云卿在原地立了片刻,身形居然看起来有些萧索落寞,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跟在洛然的身后走。他盯着洛然漆黑的发丝,瘦削的肩膀,还有不盈一握的腰肢,这些都是他曾在床上反复把玩过的。洛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现在,拥有他的人,已经换成了他那个两面三刀的弟弟。
云卿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立刻绷断了,在耳畔发出裂帛般的声音。
理智还没判断出来原因,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洛然扣在了怀里,狠狠地咬他的唇,那是一个极度暴躁和血腥的吻。云卿听见自己在逼问他:“为什么要让他吻你?为什么要让他碰你?”
这样说话,倒好像他是在吃醋一样,他已经从洛然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诧异,但云卿控制不住自己了,他顾不得洛然怎么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
“他是故意勾引你,你竟然也真的肯上钩?蠢货!你真的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洛然的唇瓣很清冽,即使沾上了血,也依旧甜美得令人心悸。云卿吻着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暴躁、烦闷,都只是因为离开了洛然,只有此时把洛然抱在怀里吻他,才能深刻地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怀念他的味道。
洛然挣扎了几下,见推不开,只好用灵力把他逼退了两步。
云卿站在原地看他,洛然用手指摸了摸被咬伤的唇,蹙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刚想离开,身后却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响,云卿昏倒在地,面色煞白。他连忙跑过去,扣住他的手腕诊断伤势,这才发现云卿一直暗伤未愈,加之肝火旺盛,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后颈却忽然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云卿身上。
原本昏迷不醒的云卿立刻睁开眼睛,从地上半坐起来,把洛然搂在了怀里。与白的阴影投在他和洛然身上,半遮住他的神情,云卿淡淡道:“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舍不得了,想中止计划。”
“怎么会?我只是想看看哥哥还能说出多肉麻的话,我刚才都差点以为,哥哥是真的嫉妒我跟他在一起了。”
与白脸上虽笑着,眼睛却一直死盯着洛然被咬破的唇,余光又瞥见云卿放在洛然腰间的手,更是心里泛酸,偏偏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想把洛然抱回自己的怀里。“接下来就要找个足够安静的地方,千万不能让旁人来打扰……”
云卿打横把洛然抱了起来,直接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与白的手落了个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夜幕四合,银河熠熠生光,柔和的光辉洒满了房间。
洛然不在的这些日子,云卿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说起来也有些讽刺,之前他除了想要的时候,都懒得过来看洛然一眼,大多时候都在柳心柔那里消磨光阴。现在洛然走了,他倒每分每秒都记挂起他来,变成了一种令他难堪的习惯。
想到洛然和与白住在蓬莱,不知如何恩爱,云卿眉宇间就蒙上了一层阴翳。
现在时隔多日,洛然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云卿以手背轻抚他的脸颊,动作难得的温柔,可他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泓银亮的光。
那是一把匕首,传说是万年的龙骨所制,用来剖腹取丹,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