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宿,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段青泥也跟上来,随手拿起其中一张,正反两面端详一番:“为什么对面具这么执着?你很喜欢这个吗?”

“也不是喜欢。”

玉宿深深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仍是到摊中央,取来未着色、素白寡淡的一张,往上盖到自己的脸上。

“这样,你还记得吗?”他对着段青泥,将那素白面具翻来覆去、各种角度,试图激起一些过往的记忆,“有一次,我们逃出惊蛰山庄,身无分文。你用唯一的玉佩,给我换了张这样的面具。”

段青泥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关于这些事情,他一点也记不起来。

玉宿:“那个时候,你还说……”

“哎呀,借过!借过啊!”

偏不巧,巷子里忽然涌进一批运货的路人,一个个扯着嗓门大喊大叫,肩上扛几只半人高的厚重木箱,推推搡搡朝小摊的方向挤了过来。

段青泥不得不避开到一边,再加上巷中间的过道曲折又狭窄,那些人几乎是从中间闯进来的,连着硕大的箱子高举过头顶、摇摇欲坠十分危险,不断靠近的间隙,直将段青泥和玉宿各冲向了小摊两边,瞬间拉开一段够不到的距离。

这样人挤着人,呼喝声响彻耳畔,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段青泥根本站不稳,被推趔趄了好几步,一下子陷入了人群深处,刚要喊一声玉宿,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麻,旋即是一股尖锐蚀骨的疼痛涌了上来。

“……!!!”

段青泥瞳孔骤缩,几近是机械而艰难地低下头,看见自己贴近心脏、毫无防备的致命位置,被插了一把半指长的短刀。

与此同时,背后忽伸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绕过脖颈拧住他的下巴,低声喝令:“别动。”

——远在人群之外,玉宿的脸色彻底凝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