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为什么会有段青泥这样脆弱的人?风一吹,就能倒了;太阳一晒,就能融化……想要杀死他,简直太容易了;而想要留住他,却好像比登天还要难。
最后的最后,实在拿不出办法,玉宿只得和衣上了床,隔着又厚又重被子,将段青泥带到怀里,一面轻轻搓着两人的手,一面按着他的脑袋,贴向自己胸口最暖热的那个位置。
好一会儿过去,欧璜忙得满头大汗,终于端着现煎的药来了。
进门看他俩这么躺着,差点没把药碗掀翻。幸亏玉宿接得及时,将那碗带着托盘一并捞了过来,正琢磨应该怎么喂——然而那股浓郁的药味,在空气中飘荡了太久,久到玉宿不得不回想起来,这种味道似乎……
他低着头,盯向那药碗。片晌之后,也没犹豫什么,直接下去抿了一口。
“卧槽!!”欧璜惊恐地道,“王、王佰你干嘛?!那不是给你喝的!”
玉宿亲自尝了那药,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这个药,不就是以前的药?”他看着欧璜,忽想到了什么,目光骤然一冷,“……是谁让你换回来的?”
欧璜:“啊???”
玉宿刷的坐从床上下来:“谁让你换的药?”
欧璜看到他的表情,当场都快吓尿出来了。眼看着玉宿就要拔刀,欧璜立马怂了,带着哭腔尖叫道:“不关我的事啊!是掌门,掌门他自己——每次煎药之前,他都会到囤药材的房里,要我们按他给的方子弄。”
玉宿扫了一眼段青泥,略微犹豫,终是将他身上的棉被盖紧一些,转而对欧璜道:“房间在哪,带我过去。”
“现、现在?”欧璜瞠目结舌道,“你发什么疯,药不喂了?”
玉宿冷着张脸,一语不发,仅仅是站在原地不动,便有一种天然的胁迫感。
欧璜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将药碗放到一边,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