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泥想了想,幽幽地道:“天下之大,厉害的人多了去了,百毒不侵也非难事。”
“不如你喊他进来,掀衣服让我看一看。”陆暇眯了眼道,“若真一点痕迹也没有,那便算我错了。”
段青泥二话不说,一扬手将里衣扯开,单薄的胸口赫然露出半截:“不是要看痕迹么?那类似的青斑,我身上也有……怎不说我是石无棱的儿子?”
“你这身体伤得稀碎,无凭无据的,还如何查证青斑来历?”陆暇哽了一下,皱眉道,“再说了……”
段青泥打断道:“你也知道无凭无据,光凭那一碗血水,判断一个人的是非好坏。怎么玉宿是挖了你的心,还是伤了你的肝啊!”
“少岛主!那不是别人,是石无棱啊……”
陆暇声音都在颤抖:“你这分明是将怪物带在身边,危险而不自知!”
“我自己长了眼睛,又不是瞎!”
人人都说玉宿危险,是个冰冷的怪物,是一把没有心的刀。祈周这么认为,陆暇也这么认为,仿佛与他亲昵是什么天大的错误。
段青泥生性逆反,断然不信那只言片语,旁人越是拼命警醒,他便越是忍不住靠近。
然而陆暇显然不懂他的脑回路。
对一个常年把逃命当饭吃的人来说,任何风险都将造成致命的后果。陆暇没把握打这个赌,他捏住段青泥的手,再次重复道:“你是段家最后的家主,只要和石无棱的人划清界限……我定竭尽全力给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