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暇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段青泥已经彻底无奈了,虚脱般地道:“这有什么啊,万一是个胎记呢!”

“不是胎记。”陆暇说,“这东西我在哪儿见过。”

玉宿松开衣袖,从里面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是那日从慕玄房里得的。

陆暇便皱了眉,将那石头捧手心里,又一次地陷入了沉思。

大概半炷香后,段青泥终于逃出了医馆的桎梏。

陆暇取走那块石头,又从段青泥和玉宿的指尖各采了血,表示自己要闭关查阅医书,出结果还需等上一段时间。

刚好段青泥睡醒过来,吃过药又出一身汗,衣服上也全是血渍,便想找个地方冲洗一下。

结果陆暇家的医馆是临时搭的,从前门到后院破破烂烂,连块洗澡的空地都挪不出来。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脚下,方圆一里之内不见几家住户,段青泥就想把自己弄干净一点——却得知所有的水都被玉某人煎药用了,剩余最后一点给这脏猫洗了脸;隔医馆老远的地方,倒是有一条小溪,要洗澡还得自己想办法。

段青泥提着一只木桶出门,走一步停一步,时不时还喘一下,就像一只蜗牛慢慢地往前爬。

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搀了上来。段青泥一回过头,就看玉宿跟在旁边,近在咫尺的位置。

段青泥往左,玉宿也往左;段青泥往右,玉宿也往右。

段青泥停下来了,斜着眼睛觑他。

玉宿便也不动了,若无其事站在原地,依然保持最初的沉默。

——唉,胡搅蛮缠,烦死人了。

段青泥说:“?能别跟着我吗?”

玉宿还是不说话,那么高一人挡在面前,把所有光遮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