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眼,皮肤生得冷白, 身形单薄而瘦削。背影柔和纤细得像个女人。
——但那扎针的力度毫不轻柔,目光亦是凌厉冰冷的, 仿佛要生生扒掉对方一层皮。
整整一套针法下来,段青泥疼得满头大汗,一下子叫得跟什么一样, 整间屋子都是他的回音。
“爹爹,我早说了,这人都病入膏肓了。”不远处有道熟悉的少年音,是陆小竹。他抱着盆热水过来,拧干毛巾为段青泥拭汗:“……你还救他干嘛,不是白费力气吗?”
“闭嘴。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那男人撤了针,又从桌上端来汤碗,里面又稠又黑的一坨,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你爹开医馆救人,你个当儿子的成天害人……好的没学到,只会给我惹是生非!”
说着把那汤碗递给段青泥,又舀一勺送到他嘴边,尽是一股子难闻的腥味儿。
段青泥还有些警惕,抿紧嘴唇不敢妄动。那男人便道:“放心吧,上等药材熬的好东西——你都差点死了,不吃白不吃。”
段青泥拧了拧眉,犹豫半天,终是张嘴舔了一小口。
那勺药的味道委实太冲,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那男人道:“……多谢。”
男人挑了挑眉,段青泥却偏过头,朝四下扫了一眼,登时问道:“那个……和我一起的朋友呢?”
男人和陆小竹都没说话,段青泥便慌了起来:“他没从陷阱里上来?”
“不。”男人努了努嘴,又抬手指指药碗,示意那黑糊糊的一坨,“这不拿他煎了药吗?”
“???”
段青泥瞳孔剧颤,表情瞬间僵住了。陆小竹也补充道:“那家伙一身硬骨头,我和爹爹折腾下来,费了好一番力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