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勒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所喜欢的东西,爸爸没有不给你弄来的道理,你的身体如今……爸爸不希望你的人生有任何遗憾。”
“再说了,你乐意看见那个赝品霸占着你喜欢的东西吗?宁可无法让你喜欢的东西尽善尽美地留在你身边,也不该让旁人占有他。”
克洛诺斯沉默了。
就在半个月前,医院的例行体检结果显示,他很可能活不到下一个生日了,哪怕是最好的医生、最精密的仪器、最昂贵的药物,也只能勉强延长他的寿命。
这个腺体不适合他,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被轻微的排异反应折磨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二次更换腺体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但也没想到会死在这一年。
林封尧答应了和他结婚,他说不高兴是假的,可看他对待自己的态度礼貌而疏远,他说不失落也是假的。
但那又怎样呢?他都快要死了,哪怕是强求来的东西,也能很大程度上弥补他的遗憾了。
达勒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知道克洛诺斯此时应该已经想清楚了:“乖,难得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把你的东西抢回来,以后想要什么就告诉爸爸,你只管快乐就好。”
☆、永远
赫利俄斯无疑有一个相当漫长的春季,立夏已过,但早晚的空气却仍是阴冷的。
林封尧匆匆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披上外套,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
奥德赛府内的走道纵横交错,规整得很没有人情味,这里的住户大多是高层政客与富商,过了十二点几乎就听不见任何人类世界该有的动静了。
这里特别安静,也特别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