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多叛逆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每晚出门都躲着这个唠叨的姐姐,可是还没等他长大,还没等他明白姐姐的用心良苦,他就再也听不到姐姐的唠叨了。
为什么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死了,而加害她们的人,却还活的好好的呢?他们都是主城区里高贵的名人,哪怕手上沾染了洗不净的血腥,也能不染尘埃地活着。
而他是这么度过这些日子的?
二十余载,九千多个日夜。
仇恨和痛苦会被时间一点点磨灭吗?至少在他身上不会,他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一步步靠近了事情的真相,他越来越恨,越来越恨……
他磨牙吮血,一直在等待时机。
他把逢时从娼|妓窝里扒出来,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杀手,逢睢很失望,达勒那么狠毒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孩子呢?他对人下不了杀手,还偷偷在外面接济那些恶徒的家属。
他那么蠢,又那么令他怀念。
他的性格那么像逢姳,可他又偏偏长着那样一张脸,他的身体里留着和克洛诺斯一样的血,他和他最恨的人血脉相连!
逢睢将自己烧不完,燃不尽的恨意、对自己眼下无法报仇、无能的愤怒,全部加诸于这个仇人的复制品身上。
把他当成克洛诺斯,再想象达勒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他凌虐,逢睢就能从中获得一些慰藉般的快意。
逢时可怜吗?当然可怜。
可是他呢?他的家被毁了,他的母亲在病痛中去世,他的姐姐被那些畜生活活挖去了腺体,又凌虐至死,他不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