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一开始很怕他,但时间长了,他发现只要自己听话,这个女人就会对他很温柔,他想吃什么都依着他,要什么也大多都依着他,当然,除了要见逢姳以外。
但逢时拘谨惯了,大多时候是不敢对她提什么要求的。
后来,女人还将他送进了一个私立学校,让他和那些小孩一起读书写字,有人笑话他是个半瞎,还骂他有个当老鸨的妈,把他压倒在地上,在他白色校服上踹满了脏鞋印,女人发现之后,立马就扛着枪去学校替他出头。
枪管对准了那些小孩的脑袋,小孩们都不敢说话了,她说:“谁再敢笑我儿子,老娘一枪崩了他的头。”
好在后来校长带着保安及时赶到,好说歹说把人劝走了。
但自从那之后,学校里就再也没人敢招惹他了。
再见到逢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
他都有点不认识她了,她看起来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仿佛这个地方在啃食她的生命。
她摸了摸他的头,只说了几句话,她笑着说:“又长高了,也胖了些,挺好。”
女人不让他们接触太久,就这么短暂的几分钟过去,逢姳便要离开了,逢时在她离开的地方站了很久,他有点没看清,但总觉得逢姳的眼里有泪。
只是没滴下来而已。
发廊里的阿姨们都对他很好,常常买糖给他吃,然后拉着他说话。
她们告诉他,其实女人也是个可怜人,早年间怀了地下城一个富商的孩子,没想到那男人早有妻儿,追她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信口拈来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