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桓没有等到梦想中的他和朱颜一起同仇敌忾骂江景行,建立起共同的敌人来增进感情的目的。
相反他还被朱颜数落了一顿。
当时朱颜放下手中誊抄道经的笔,只冷幽幽看着谢桓,而无言语。
谢桓了解她,知晓朱颜一贯涵养极高,有气从来不会对人发,这已是她气极的表现。
谢桓暗暗兴奋搓手,把事先预备好用来骂江景行的言语来心中过了一遍,以防无甚疏漏,万无一失。
没想到正是这过了一遍,迟了一刻的开口,救了谢桓的性命。
朱颜开口,泉水般悦耳叮咚的声音如同刚从雪山那边流下来的凉,可能还有看太多沿路风景的倦怠之意:“若仅仅是此事,城主请回吧。”
谢桓一脸懵,不明状况。
但他明白自己要是真回去,恐怕以后来虚静观蹭个茶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死皮赖脸地在原地坐着,仍凭朱颜神容冷冷,仍把榻上一方陋席坐得八风不动。
就是这么个哭笑不得的举动,朱颜愣是看出三分当年那个出奇笨口拙舌,又出奇厚脸皮死缠烂打的少年影子。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肠有那么一瞬的柔软。
“我记得我和郎君成婚的时候,八方数不清的言语阻拦被郎君硬生生跨过,无论他们如何劝,郎君只说日后定然不后悔。”
一个注定不可能踏上修行之途的凡俗根骨,另一个被评为圣境有望的少年天才,天壤之差,想要跨过这道坎其中多少艰辛不必细说。
谢桓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