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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去凤陵城,乃至于试着去归元军,看看能不能为谢容华有机会递上一把杀法宗宗主,甚至于是杀摩罗的刀。

也算是他略尽的小小心意。

“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谢容皎轻声发问。

他隐隐约约间猜到了国师的决定。

那确实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会惊动整个九州的大事。

对国师本人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决定好了。”国师仍是轻松自若的神态,淡笑着点头:“世子虽然年少,很多事情却看得比我更透彻,世子觉得这件事我做错了嘛?”

他们身处的书房已伴着国师走过两百多个年头,已然不年轻,即使是燃着的一炉檀香香味绵远悠长,也无法尽数遮盖下浮动在空气中,因纸张书页发霉泛黄而引起的陈腐味道。

小小的一件书房尚且如此,不消说是整座镐京的皇宫。

谢容皎说:“我觉得没错,更何况您应当觉得值得。”

这世上有些东西价码标得清清楚楚,只要秤量得当分明,一步一步地循着价码走,总是不会有错的。

但有些东西,确实没法以得失多少来论值不值当的。

因为它本来就不是能用价钱买得到的东西,一文两文,千两万两;贫困潦倒,天下第一,都无法更改。

自然无从论贵贱。

如他和江景行,如北周对国师。

谢容皎的神情很严肃,似是在这一刻真正把国师当作一位值得敬重,一言一语都能在他自己心里掷出波澜的长辈:

“姬煌终究掌握过半的龙虎大阵,就算有前辈在,定然挡不住师父——”

他露出一点软和的神容,如朗空初霁,云彩飞天:“但我想靠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