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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行怎会突然行此冒险之举?

谢容皎说:“我也不知,不过我信师父有他的道理。”

谢容皎说得话其实毫无道理。

一旦对江景行此人略微熟稔些,会是有点大失所望之感的,原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句话用来形容他,没说错。

藏在圣人声名壮阔的传说和他锦绣皮囊下的,竟是个这样不靠谱的内在,遇事全靠卜卦,赚钱全靠说书。

当世所有与江景行有交游的人中,谢容皎与他相伴时日最长,交心最深,哪怕他是个傻的,理应清楚江景行是副什么死德性。

偏偏谢容皎还能更傻一点,熟知江景行的本性,却仍把他当做世上第一可信之人,甚至胜过谢桓与谢容华。

像不久前在遇到的陆缤纷一事,那位外通西荒之人至今应在南地混得风生水起,谢容皎未尝不曾疑过身边至亲。

但他从头到尾,在江景行面前没瞒过一星半点。

世间有些事情本没有道理可言。

有些人对他们如要留着三分心,时刻权衡利弊可信与否,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姜长澜不予评价,干笑两声:“好在周煜是个识趣的,应当知悉轻重,不会外传。”

武比结束后,群芳小会便是真正的落幕。随后设有晚宴,各色珍馐佳酿被花朵似的美人流水般笑盈盈捧上来。意气风发的士子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落榜士子则借机大醉一场,以酒浇愁。场内冠缨不绝,衣袖如云,香风阵阵盖过桂子香气,好不热闹。

姜长澜身为东家,被士子陆续劝酒无数,饶是他自负海量,喝了许多也觉有些上头,打量了一圈,忽一个激灵,酒醒大半:“咦,世子他二人与周煜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