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只得乖巧闭嘴。
陆彬蔚擅衍算天机,事事想得周到细致,头发丝大小的事情一样埋在心里,沿着天理人情布局出一盘谋略无缺。
谢容皎完全是和他反着来的。
他除了心中在意,坚持的那些,其余万事不挂于心,再简单没有。
他们马车恰入城门。
凤陵城傍着绵延数百里的山脉而建,山是凤凰埋骨之地,名副其实的凤陵山。
南域富庶,连灵石矿也比其他地方多些,战火比其他地方烧得少些。万年来养成屋瓦檐角亦极尽雕琢镂刻的小巧豪奢,蜿蜒别致。就算是寻常河畔的一株柳树,似是比其他地方的,更多见些风月往事,英雄美人。
凤陵城却一反常态,城墙开四门,以城主府为中心,划分出东西南北四片城区,一百八十坊,方方正正,大开大阖。
耳畔传来车马如流水的喧闹,杂糅着城门守卫冷肃呼喝,陆彬蔚蓦然生出种玄妙的感应来。
谢容皎和这座城,最合宜不过。
如出一辙的正大光明,坦荡磊落。
谢容皎不是冷漠疏离的性格。
亦非不喜言谈的寡言少语。
他给人的难以接近之感,是他将能说的说尽,该做的做尽,磊落太过,反似日月凌天。
日月之遥,遥不可及。
然而草木人兽,大多向日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