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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顶轿子红艳艳的,在雨中像朵盛开的红莲,街道四周围满了前来道贺的妖魔鬼怪,幽崇在外面给他们亲自主婚。

兰缇提着酒壶站在窗边,隔着雨雾看了很久,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他的神情迷离起来。

他来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开始画:“太美了,应该画下来才是。”

小猫跳过来看,一顶缀满了流苏花枝、闪耀着金铃的婚轿一点点浮现在了纸面上。

兰缇画的很好,画的很认真,小猫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角早已红成一片。

不多时纸上那轿子前方多出一条身影,模糊的轮廓,能看出长身修影,一身玄衣冷得不近人情。

兰缇停了笔,不再描绘那人的眉眼。

盯着画中人看了良久,他控制不住用手指轻抚上那人影,声音溢满了苦涩:“你说,如今他不用娶我了,现在会不会开心点……”

小猫听到这句话心猛地被掐住了,疼的厉害,它收紧爪子,将掌心下的纸抓的微皱。

画笔扔了,兰缇将最后一口酒饮尽,走到窗边打开了窗。

微风卷着细雨吹到他脸上,他毫无知觉,“我应早些离开的……我这块绊脚石堵在他心里那么多年,不,我连堵在他心里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心中怎会有我呢?我太不自量力了……”

小猫听着这些话胸口闷的快要炸了,它跳上窗用力一推,窗户被关上了,风、雨都被隔绝在了窗外,不再往兰缇身上扑洒。

小猫第一次主动跳上了他的肩,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一声不吭也不动,明显不开心了。

“其实我挺怕看到别人成亲场面的,”兰缇自己揭开伤疤,在酒精的作用下,自顾说出藏在心底从未敢表露的话:“那对我来说是一种……”

兰缇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那种深深的绝望,酒这东西真不该喝太多的,它会把你心底藏着的、深埋的统统蛮力扯出来,让他不得不清楚面对这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