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指令苏黎听懂了,他拿起笔,刷刷两笔,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且邀功似的把合同转了个圈摆到杜锐澜面前,附赠一个甜笑。

怎么看怎么是个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傻猫。

杜锐澜把这份已经由季平清身边的高级律师逐字审核梳理过的合同收好,等下再拿下去让白鸿签字并加盖公章,就可以生效了。

——没错,这本来是bgo作为独立公司和苏黎之前的股份激励,说到底和杜锐澜关系并不大,还是他担心苏黎什么都不懂掉进坑里才拿过来看一看,事实证明这份担心完,全,不,多,余。

苏黎很高兴地道了谢,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通过摄像头,杜锐澜甚至看到他在门口转了个圈,才连跑带跳地下楼去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那个艺术细胞,可能会直接在走廊里来一段兴高采烈的热舞。

屏幕上已经没有了苏黎的身影,他却依旧看着那方小小的静止的画面。

直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外是他的生活秘书。杜锐澜按住通话键:“进。”

秘书将一杯咖啡放在杜锐澜手边:“杜总,廖医生刚才联系了我,要确定这个月的就诊时间,这周的周五下午、周六全天和周日上午都可以安排。”

杜锐澜端过咖啡喝了一口,思索片刻:“这个月先不去了。”

“好,需要请廖医生按之前的剂量开药吗?”

“药停了吧。”

秘书很快地答应了,却依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离开办公室。

杜锐澜在她走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转动瓶身看了一会儿上面印着的德文,便随手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常年高强度的工作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有些轻微的睡眠障碍,和廖医生的每月一次的心理诊疗已经持续了三年多,没什么具体的内容,只是简单地做一些交谈,放松一下,让对方的专业素养引导他缓解部分压力,再开一些基础的助眠和神经营养药物,入睡困难的时候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