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总会再叫我阿兰的,慢慢来吧。
自从团聚日那晚起,科林对于我的帮扶没有多大的抗拒了,清洗身体这种私密事情会让我来做。但也只是这样,多半是把我当做了保姆,挺好的,不排斥就行。
这天晚上我扶着科林从浴室出来,给他擦干净身体,做这些事情我能做得非常细腻,就是这脸红的毛病暂时还改不掉。希望他不会认为我对着他的身体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若是问了,我都会诚实回答,包括我对他的欲望。
是很难以启齿,但比起被误会,被他猜忌,还是坦诚相待得好。
索性,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总是红着脸。
由于他现在在身体这块对我挺坦诚的,我也不用战战兢兢地去猜测他到底有没有添置新伤,不用终日忧虑。有了新伤,就好好治疗休养,没有就皆大欢喜,他的身体还是恢复得挺快的。
这个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下个月就开春了,我也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做好的防寒衣物送给他。科林看着眼前摊开在床上的毛织品以及外套,然后神色不明地望向我。
“因为地上都堆满了,只能往床上放,你说不能随便动你的东西,我连你衣橱都没打开。”
“这些是什么。”科林抬起右手随便拎起一件款式简单的衬衫,询问着。
“我给你做的衣服,上次妈妈也有送你衣服,不过你穿着有点大。毕竟没有你身体的具体数据,妈妈只是估算了一下。这次我做的应该会合身许多。”说完以后,我看他一直盯着我,转念一想,又补充道:“我和妈妈是裁缝,对于人体的估量还是很准的,尤其是我现在接触过你的身体,不用软尺也能做到大致的预测。当然,以后你想要定制的衣服,我会给你量身定做。”
科林嗯了声,他将自己身上刚刚才穿上的宽松上衣脱下,换上了我做的衬衫。我内心雀跃,伸出手想要帮他系纽扣,只是手才伸过去,还没碰到衣料,他就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不能随便碰他的。虽然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能帮忙了,但还是要有分寸。
科林自己努力地把衣服穿上,纽扣系好,我围着他走来走去,觉得衣服的长度还可以再增加点,领口大了些许,袖窿的地方可以再放宽一个指头,腰身处倒是能回缩一指,这样看上去会比较贴合,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真好看。”我笑着评价。
“衣服做得还可以。”
“我是说你穿得很好看,围巾和手套这些现在就可以用,需要我帮你放进衣橱吗?”
科林点点头,我便麻利地将床上摊开的衣物收拾好。他的房间始终充斥着栀子花与药的混合气味,这并不难闻,反而糅合成了特殊的属于他的气息,半甜半苦的。
过了团聚日以后又下了一场雪,天气预报说是最后的一场雪,早上我出门走到院子外,竟是看到铁门外有凌乱的脚印。我把扫帚摆放到一旁,蹲身用手去丈量这不同的脚印,是小孩子的,最大的应该也就十多岁。
为什么门前会有这些脚印?一定是有孩子跑来过,可为什么呢?
带着这些疑惑将铁门前的雪给清扫在两旁,又撒了盐来促进融雪的速度,免得结冰了在门口摔倒。就算科林几乎不出门,我也还是要将这些做好。
清扫后,十点多我才去裁缝店开门做事,一些熟客知道我嫁人了,所以会提前和我预约,敲定交货时间,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事情。当我在店子里缝补时,我听到了门外有小孩子们的嬉笑声,我并没有在意。
我出门接送客人,也看到有小孩对着我瞧。因为嫂子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我在闲暇的时间就会加紧做小孩子的衣服,我倒是可以将这孩子的衣服全部承包了呢。
今天的生意比较冷清,我提前关门回去,我拎着箱子坐上了马车,下午才三点多就回到了城堡。赶马车的车夫说看到有好几个调皮蛋用雪球砸我家铁门,有一个大点的居然捡石头。
我立即从马车里推门下来,一样望见那几个孩子,他们看到我了,似乎认得我是这城堡的主人,起哄着四散逃离。
“真是太无礼了,一定是镇上哪家的孩子!”车夫气愤地捏着马鞭,然后客气地看向我,“夫人,这件事要给巡逻队说一声么。”
我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看来早上雪地里的脚印也是他们的,这些孩子是过来嘲笑羞辱科林的?就因为他现在残疾了,成为了镇上的二婚,还要背负家暴名声的怪人。
这是很好的故事不是么,一个可怕的阴郁的反复无常的落魄勇者回到镇上,他住在远离城镇的巨大城堡中,成为了闭门不出的幽灵。他伤害了镇上最美的女孩伊芙琳,他结婚又离婚,再找了一个其貌不扬又普通的女人结婚。这足够小孩子们来围观来奚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