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冬季,本该听不见蝉鸣。但此地并不只是没有蝉鸣。
虫鸣, 鸟啼, 兽类的呼吸低吼……人的喧嚣,全部消失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黑暗的最深处,缓缓地、缓缓地渗出带着腥气的朱红来。
鲜血唱着潺潺的歌,一分一分吞没了青石板。
徐徐的、徐徐的,那赤红吞没了一切。
在血泊的中央,陡然响起了一声嗤笑。
“真狼狈啊。”
恰在此时,月上中天,照亮了红衣男人的面庞。
就连流霜般的月光,也会在他那夺目的红衣之上显得黯淡,而浓墨般的夜色,也会在他那深沉的黑发之前显得苍白。
男子貌若好女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来。
“明明是去找别人麻烦的,结果却是自己被切了个七零八落,只能狼狈逃窜回来。”他吊着嘴角,嘲笑着尸山血海之中的女人,“不对,看你这个样子,说是七零八落实在太给你面子——我说,你该不会是被希夷碎尸万段了吧?”
血泊之中猛然探出一只手来。
而后,就如同凡人间流传的那些鬼怪故事一般,美丽的女人披上了画皮,沐浴着鲜血,从血海之中站起身来。她那魅惑人心的肉体,在月色下越发美得妖异,几乎具有某种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