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想一想,觉得自己与徒儿是穷兮兮的剑修,不该铺张浪费,于是回答:“唐仙子那只就好。”
唐迟棠松了口气,说:“如此,我便能做主。楚仙师,你不用拿什么‘交换’,我将机关鹤送你便是。”
楚慎行说:“这……”
秦子游更困了,想:师尊这是在假意推拒。
唐迟棠:“楚仙师不必客气。”
这样来回说了两圈客套话,楚慎行才接过唐迟棠递来的机关鹤。
不启用时,机关鹤不过巴掌大小,能捏在手上把玩。唐迟棠将口诀传授给他,又抹去自己留在机关鹤上的神识标记。而后,唐迟棠思忖片刻,说:“丹炉,我若未记错,花会上是有几个要拍出去的炉子。这样,我去找南长老门下的弟子商量一下,看他们是否愿意将自己做的炉子从拍卖会场撤下,直接与楚仙师交易。”
她可谓尽心尽力。
楚慎行听到这里,自觉倘若两人位置调换,自己绝对做不到唐迟棠这个地步。
他心中感怀,拱手道:“多谢唐仙子为楚某操心。”
说着,楚慎行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唐迟棠。
唐迟棠一怔。
这竟是一块十寸见方的蟒肉!
楚慎行看着眼前故友,笑一笑,说:“唐仙子便收下吧。”
与整条素罗蟒相比,一块蟒肉,算不上贵重。
楚慎行停顿一下,又说:“如若事成,楚某另有答谢。”
讲到这里,月落乌啼。
唐迟棠还要回儒风寺,将青鹭交还给北长老。她先一步离开,由柳莹引楚慎
行师徒上楼休息。
两人拿着两张信物令符,按说该有两个房间。但柳莹在白玉墙上勾画几笔,原先的两间房合为一间。楚慎行见她动作,“你是西长老的弟子?”
西长老是阵修,另教授弟子符术。
柳莹抿唇一笑,“是,楚仙师、秦小友,便请歇息吧。”
楚慎行想到徒儿困倦,便也没说什么,与柳莹道别,阖上房门。
秦子游脚下发飘,直接栽倒在床上。
楚慎行看弟子这样,叫他:“子游,把鞋袜脱了。”
秦子游迷迷瞪瞪地踢掉鞋子,又摸索着去解足衣。
楚慎行无奈,干脆拿青藤帮他代劳。足以之外,还有身上短衫。最后,只留薄薄中衣。
而后,干脆又用藤枝扶着秦子游,要少年稍微提起精神,洗漱过再睡。
秦子游配合。
配合完后,就歪倒在被褥里,睡得昏天黑地。
少年呼吸绵长,窗外破晓,灿灿日光落于凌霄楼外大泽,曦光与鹭鸟齐飞。
楚慎行看着床上的徒儿,心想:也的确累坏他。
一天一夜未睡,对筑基期以后的修士来说,这算常事。可秦子游还在炼气期,不能以前者的标准来看。
看了弟子片刻,楚慎行手腕一翻,取出机关鹤,坐在床边,细细研究。
在他眼里,自己手上实则并非一只木鹤,而是层层勾叠、精妙无比的阵法。
楚慎行在脑海中将其拆解、一一组合,分析其中每个灵阵分别有什么作用。不知不觉,就过去数个时辰。
慢慢地,日头西沉,秦子游从床榻醒来。
少年看了一圈,见师尊似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无暇理会他这徒弟。秦子游便跳下床铺,先用清水洗脸,又用青盐洁牙。做完这些,重新看向楚慎行。
楚慎行一手握着机关鹤,另一只手不时在旁侧勾勒什么,指尖阵阵灵光。
秦子游摸摸肚子,从芥子袋中取饼吃。
待吃完,他盘腿坐在床上,运起《归元心法》。
转眼,又过了一天。
第二日清晨,凌霄楼内的所有修士听到一道清脆嗓音。那声音雌雄莫辩,告诉诸人:“莲池将开,请道友们速至泽上。”
随着这段话,道道流光从凌霄楼四面滑出。修士们各显神通,赶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