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明晰之后,傅重光也直接猜出陈隐在魂场中需要的东西就是云碑;
尽管陈隐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但他依然坚持要帮忙筹划。
这段时间傅重光的消失其实是另有机缘,魂场的正西方有一处废弃的裂谷,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他的魂体苏醒时运气不太好,就在裂谷的底端,但也意外获得了适合自己神魂修炼的神识功法。
从底下上来耗费他不少功夫,所以这么久才来寻找陈隐。
眼瞧着陈隐同傅重光“坦诚相见”后关系更加融洽,甚至还隐隐开始形成一股独特的气场,看得棽添直咂舌,心道傅重光这小子心思深沉太会装!
他想挑衅,傅重光就去围着陈隐转不接招;
他阴阳怪气,傅重光就装听不懂。
到最后反而是他每每被气得跳脚,陈隐却让他不要再招惹这心黑面善的人族小子??
“棽添,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在不知道第几次棽添主动挑起事端,却被傅重光风轻云淡揭过后,陈隐终于忍无可忍;
她无可奈何地按了按眉心,这般叹息道。
这话在棽添的耳朵里就是‘养大的孩子胳膊肘往外拐’,想他堂堂上古魔尊,走到哪儿都是被捧着尊着的,何曾受过这等气?
被气到了的棽添自己不痛快了,就想给别人也找找不痛快。
现在云碑已经进入了成熟期,那些虎视眈眈的修士每天都提心吊胆,正是神经最紧绷的时候。
之前几次下场,棽添已经被人族修士当成了搅屎棍,对他恨得牙痒,但对此棽添没有丝毫负罪感,甚至想再去骚扰。
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断断不会再被暗算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正准备行动,却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低越来越大,很是诡异。
直到最后停下来时,他眼前的世界就像被放大一般,连杂草都要堪堪没过他的眼睛。
身上沉甸甸的,他一回头看到一团鲜艳的红,十分眼熟。
正当棽添以为自己中了什么迷幻术时,身后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后颈;
说来惊奇,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肉被拉扯着往上提起,但却没有丝毫痛感。
身上的红衫滑落,一瞬间他只觉得身上光溜溜,脱离掌控的慌张让棽添不自觉地挣扎起来,脚也开始乱蹬。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被提着后颈一直往上,最后视线中天旋地转骤然对上一张放大的、熟悉的脸孔时,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陈隐也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棽添和傅重光就像是天然地气场不合,但在她眼里大多数都是棽添没事找事,傅重光很无辜。
而就在这时,棽添就在她和傅重光的眼皮子底下“砰”地消失了,地上只有一团红衣。
但当她走近一看,才发现红衫层层叠叠下露出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陈隐弯腰伸手,指尖轻轻提着红衫下的小兽颈子提起一看,神情顿住。
此时手中提着的小兽——或者用炸开的毛团子来形容更妥帖;
指尖的触感温暖而柔顺,像在拿捏着一团柔软的棉花,这小兽不过两个巴掌大小极其可爱。
红瞳圆尾,肥墩墩的的肚子滚圆,乱蹬的脚掌不过一点点长。
一切都同陈隐在巨魔幻境中看到的、那只撼天动地的巨魔刚刚从山涧石缝中被惊雷劈开时的样子完全相同!
她迟疑开口:“棽添?”
顿时棽添那乱蹬的短腿一僵,圆耳微抖装成听不懂的样子满眼懵懂,实际心里羞愤欲死。
虽然他吸收了南荣翰的魔种后神魂恢复许多,但其魔种本体在陈隐的肉/身之中,若是他安安生生地呆在肉/身的识海中,自然会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
但现在他因为贪恋魂场中的自由,又到处惹事逃窜消耗魂力,离开力量源太久的棽添没了补给,神魂中那点力量已经支撑不住了。
虽然没有直接溃散,却将他魂体打回了原型——还是刚刚诞生时的那种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