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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点急迫, 像是忘了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因为焦虑渐渐夜晚开始失眠,而白日里也就更加犯困。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渐渐剥离开,就像一张纸巾被掀去了最上面一层, 总让人百般不适应,而随着这种剥离感的加剧,祁曜的对于归属感的情绪波动也就越来越剧烈了。

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往哪去?每次醒来,祁曜都会问自己一遍,但是,好吧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确想不起来了。

真是见鬼了的奇怪。

两个月后,民国剧杀了青,因为身体的缘故,这后面几个月的拍摄祁曜都没有再跟着陪喻佑泽去片场,而是在家静养,不过除了自己打发时间,更多的是和喻佑泽通视频,向喻佑泽保证自己身体棒棒的,有时候喻佑泽能一天都不关视频,也顺带祁曜跟着云上班,云拍戏。

杀青之后也是助理的解放之日,助理放飞自我去了,祁曜也获得解放,代行助理之职跟着喻佑泽跑了几个宣传通告,也算了解了艺人背后的故事。人前艺人光鲜亮丽,人后插科打诨,还有不少只要一跑通告就迷路的。满场找xx活动是在到底是在哪个厅的。

刚带一个艺人去演播厅,那人好像认识他,一直“张哥张哥”的叫他,祁曜想说他不姓张,姓“祁”,又觉得没这个解释必要,麻烦,便也沉默着由她误会去了。

“张哥,你现在是在电视台工作了吗?工作还好吧?”在骆馨孜孜不倦地热络地和他套近乎后。祁曜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困惑了,他诚恳地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骆馨难以置信道:“你不认识我了?”

哇哇哇祁曜仔细回想,发现自己想得起的事情都是最近发生的,比如这两天做了些什么,,但再往前的记忆就很模糊了,他诚实说:“抱歉,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很多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他脑袋上的伤已经结痂快长好了,但缝针的巨大疤痕还是结在了脑周围,难以消去,不过毕竟都是成年人了,生活也好工作也好,没什么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甚至还会因为他是伤患而包容退让一些。

“我之前就想问,你这伤,是怎么来的?”骆馨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摸,但顿了顿,还是收回了手。

祁曜摸着后脑勺笑着说,“以前工作时候不小心受的伤,已经快好了,只是可能是有点后遗症,最近记忆力确实不太好,见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骆馨看着他道:“我一看到你就觉得特别熟悉,总觉得很亲近。”

她的话不待说完,也不等祁曜有什么反应,就被打断了。

“阿曜。”演播厅后台门,喻佑泽快步从那走出来,他胸脯微微急促地起伏着,看起来是小跑了一段路,“出去晃一下就找不到你了,你怎么来这边了?”

看到喻佑泽出现,祁曜也诧异,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对台本吗?”

骆馨听到了喻佑泽喊的那一声“阿曜”,但听不太仔细,联系上下文和课文回顾,琢磨着大约是“阿佑”。喻佑泽这样亲昵的态度让她觉得不大舒服,总觉得这个人不该是喻佑泽。

她和喻佑泽就是八字不合,即便两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都算不上有什么交际,但她就是对喻佑泽先天生理上的看不顺眼。如鲠在喉。

喻佑泽也不见得多待见她,上部民国剧一拍完,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

喻佑泽拉过祁曜的手,拉到靠自己身边来,他高抬着下巴看着骆馨,眼睛眯了眯,忽地玩味地说:“听说你和宋尔科在一起了?”

“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骆馨冷冷说。

“当然不关我的事,我还得要祝你们百年好合,但是站在毕竟………同行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喻佑泽慢慢说:“可别陷太深了。”

骆馨对他的劝告嗤之以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与其有这个闲工夫操心别人的事,不如多去琢磨琢磨怎么提提自己的吃饭本事。”

“比不过您金乌水后的名头大。”论打嘴炮,喻佑泽绝不认输,他立刻回嘲了。

宛若站在一个幼儿园门口,祁曜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嚷得头大。这又是后台,指不定什么人会来,他站出来打止了两个人的口水战,对骆馨道:“骆小姐,七号演播厅从那边过去就到了,我先和他回休息室去了。”

听出来了祁曜袒护的意味,骆馨一咬嘴唇,心底里很是不痛快。

喻佑泽哼笑一声,和战胜了的大公鸡似的,拉着祁曜的手走了,好巧不巧,就这那让骆馨背了好大一顶黑锅的手链就从两人袖子间露了出来,本想回问一下喻佑泽全家的骆馨都僵住,瞠目结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