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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本职工作。”祁曜又轻声道,“我也不喜欢你,所以你闭嘴吧。”他轻轻说着,手指在墙上往下一 滑,关闭了智脑的音量。

智脑:¥……&

“你们还真是有共同话题。”

皆尔教授终于做完手上的事情了,她抬起头,双手交合着微笑地看向祁曜,“随意坐,在我这里你们可以很放松。”

她说的是“你们”。

祁曜对皆尔教授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当然,不止他,几乎所有的ai都会对皆尔教授多一份亲近,因为她是他们的创始人,缔造者,唔,编程师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另一位已经离世的托维利斯教授完成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的是皆尔教授平等的观念,无论是ai还是人类,皆尔教授都能给予他们同等的尊重。

办公室有一张极其舒适的沙发,无论你是坐是躺还是摊,都能自动调节到最舒适的位置。

但皆尔教授自己坐的却是最古老的木质座椅。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是一个很紧绷的状态,但看着你时目光却又不是咄咄逼人的,而是温和得如同一阵暖风,你能通过她的目光感受到一种宁静与安和。

“最近几次任务感觉怎么样?”皆尔教授问。

“与试验情况很不一样。”祁曜微微皱起了眉头,“试验环境是属于可控的,中控区随时都可以调整模拟状况 ,但真正的时空裂痕是不可控的,它存在太多可能性了。很抱歉,皆尔教授。”他将双手摆在膝盖上,歉意地点了一下头。

“不需要说抱歉,如果是你也无法完成的事情,只能证明这个任务的确是太艰难了。”

祁曜想了想,说,“皆尔教授,我有一个疑问。”他道,“任务失败后,时空裂痕会发生什么?”

那一瞬间祁曜似乎看到了皆尔教授眯了一下眼睛,眸光有些冷,但只是一瞬,皆尔教授回答他道:“祁曜,很抱歉我们的研究员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连这样重要的问题也没有和你说过任务失败,唔。”皆尔教授抿着嘴 ,下巴皱起,她道:“就像人类的伤疤,如果无法治愈,也就只好一直伤着,等到某一天我们有了足够的能力 ,再回头来修补就好了,所以祁曜,不必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祁曜把皆尔教授的话记入备录中心,他顺便还想提醒说,皆尔教授,我没有心理负担的这个程序。但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讨论题,为了不浪费宝贵的时间,他暂时忽略这个问题,继续问道:“皆尔教授,这一次的时空隧道被异常能量击碎了,会对下次任务有影响吗?”

“击碎?”皆尔教授看起来有些吃惊,她看了祁曜一会,忽地笑起来了,“祁曜,如果是托维利斯在这里,他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孩子,时空隧道只是穿越时空的一种途径,它的确是客观存在的,但它看不见摸不着,它比空气还要缥缈,就算你用刀在空中挥舞一百遍,也是击碎不了它的。”

可如果是另一种能量冲击了时空隧道本身的磁场和能量呢?

祁曜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他想他清楚了皆尔教授关于这个问题的所有答案。

“你的状况比我想的要好太多了,我本以为我可能需要帮助你修复一些bug,但你的调整能力已经快在我之上了。”皆尔教授说。

“快这个词不准确,皆尔教授,ai永远无法达到人类的编程水平的。”祁曜平静地阐述这个事实。

“这是托维利斯的观点,我却并不这么认为。”皆尔教授脸上挂着笑,她的目光向一侧一瞥,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温声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如果觉得实验室很无聊,你可以出去走走。”

祁曜没有再提醒她,ai并没有无聊的程序。他明白这只是皆尔教授的口语习惯。

他没有再打扰重新进入工作状态的皆尔教授,走出办公室时还不忘顺手将智脑的音量重新提回去。

智脑幽怨的声音在他身后道:“期待你的再不光临。”

已经在时空隧道里过了两个任务,但就现实而言也不过是刚刚才天亮。

虽然没有“无聊”的程序,但祁曜还是要出去走走了。

因为每个ai的制造者不同,ai也会因为制造者的创造时习惯或无意的设定形成各异的性格和习惯,而h71是每天都要去托维利斯广场上呆一会,他这个习惯由来已久,没有人对他走出实验室的行为感到奇怪。

祁曜换下了防辐射的能量服,他的衣服不多,换了一件实验中心的研究服便出门了。

托维利斯广场距离实验室有些远,需要坐一趟光车才能抵达。

不同于试验中心里的安静刻板与秩序井然,外边的世界是热闹非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