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饶遥究竟是做什么的,但那毕竟是任务对象,别说是配合他的套,就算他是拉了屎祁曜也只能捏着 鼻子给他擦屁/股。
当然,祁曜尽力配合饶遥的目的更是想要挖出饶遥到底是有什么身份,竟然连中控区都拿不到他完全的背景资料。
祁曜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如果罗规影是那边的人,而如果饶遥的态度是站在罗规影的对立面的话——祁曜眉头一紧,那别说完成他的任务了,饶遥这种作死法,活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祁曜最后只能寄希望于饶遥没有他想的那么能作死,或者只是他想偏了。
这是最好如此,因为按照以后的历史发展轨迹,坐在现在这条看似宽敞的船上,不说孙锦严,就说整个孙家,都必然也是在这场历史风暴中难以全身而退的。祁曜给孙锦严想好了路,如果任务提前完成那他就能提前脱离时空裂缝,如果任务时间必须拉很长,那他只能在风暴中护着饶遥暂时蛰伏,或者去国外再培养饶遥白手起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饶遥能好好的活到那个时候。
现在信息不足,祁曜不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眼看着饶遥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除了帮他一把让他能尽量找死找得慢一点,祁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拉住他了。
和饶遥这个行走的大麻烦比较,孙锦余那点心眼在祁曜眼里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盖世太保”的确是来抓人没错,但他们做要抓的是哪些人祁曜心里都有点ac数,孙锦余想借刀杀人,祁曜是将计就计。他的网已经拉开了,有的人也跳进来了,现在只等拉好袋子,一网打尽了。
海关检查货物是常事,但这次似乎格外认真些。不仅查,还带了美法日的使馆工作人员来查,这就显得很是意味深长了。
前不久大不列颠公开在上傩租界范围内大肆□□鸦片,引起了美法日等国联合抗议,且在报刊上揭发并强烈谴责了大不列颠这一恶劣行为,还将大不列颠告上了国际禁毒会。明面上大家都是正义的化身,维护世界的爱与和平,实质上却是大不列颠垄断上傩的du/品市场严重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至此才造成了三国的猛烈反扑。(注1)
因着这件事,上傩最近的土行、烟馆招牌都收了起来,甚至巡捕房还状似认真地派出了巡捕不定期进行搜查,可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
孙锦严坐在港口的一家咖啡厅二楼外台的咖啡吧位上,他的身后站了三个一身黑西的保镖,而对面是几个穿着使馆工作服和巡捕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孙家的船就泊停在港口,在孙锦严的眼皮子下被一众人翻来覆去地搜查。
忽然,船上的人像是有了什么巨大的发现,大声喊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箱箱的货物就从船舱里被搬了出来,坐在孙锦严对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船上的人用起子撬开了货物箱,先是安静,直到那些东西的保护膜被揭开,浓厚刺鼻而又引诱人坠入地狱沉沦的味道铺面而来,船上的人和咖啡厅外的看的几人才纷纷变了脸色。
“我的老天爷——”这样大量而又精纯的du品显露出来,让所有人跌碎了下巴。
一个小个子男人在船上翻出货箱时就紧张迫切地扒在了围栏上,他瞪大了眼珠子,咬紧了牙关盯着那一箱货被打开。看到结果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瞪圆的眼睛慢慢缩了回来,但是他的愤怒没有停止,他转过了身,暴躁而又亢奋地上蹿下跳地指着孙锦严叽里呱啦大骂了一通。
从旁目睹了他的变化,孙锦严心里已经落定了猜测。而在众人眼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孙锦严也是沉着冷静的,他岿然不动。
有人拉住了这个矮个子男人,制止了他的失态,礼貌而又不失/身份地对孙锦严道:“孙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的货船不仅窝藏情报分子,还运送走私毒/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请孙先生和我们走一趟了。”
孙锦严动作文雅地将手上的咖啡杯摆回了咖啡桌上,起身,保镖弯腰递过来了一顶黑帽,孙锦严接过来扣在了头上。他不像是要去接受讯问,姿态绅士得像要去参加晚宴。他对着表情不太好的众人侧了下头说:“还请带个路?”
众人浩浩荡荡地往警察局去了。
局里一层环一层套,孙锦严只身一人也应对自如。
这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祁曜有时真的会对某些人类的智商产生很大的怀疑。孙锦余想要栽赃陷害孙锦严,固然能拉孙锦严下水,但同是捆在孙家这条大船上,孙锦余这样豁出去的栽赃就等同于让整个孙家也溅了一身的淤泥,他要是能完全摘出自己也好,只怕是火中取栗,难得全身而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