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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遥顿了顿,虚汗还浮在他的额头上,他低低地喘着粗气,没有贸然去叫孙锦严的名字。

饶遥适才是想问他是不是醒了,又想到医生说孙锦严脑部什么什么活跃,可能会有些异常反应,所以他又只怕孙锦严是半夜撒癔,犹豫了一会,饶遥还是又动作细微地躺回了床上。

他睁着眼睛感受着心率不稳定的跳动,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回想着刚才梦到的画面。

除了作为“饶小瑶”的记忆,那天醒后他的脑子里还出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场景。

有时是远远的一个撑伞的人影走来,有时或是在杂草丛生的草垛里,那人坐在他身侧轻轻给他理着头发,有时还会是一户不显眼的小院,那小院亲切,饶遥仿佛知道他的每一个角落,还知道它后院有个温泉池,那梦境里的池子依旧汩汩地冒着热气,却再也不见人来。

梦境里的“他”起初不太爱说话,总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师父”身后,“师父”指挥什么他就做什么,谨慎而又亢奋地和男人相处着,直到后来“他”逐渐成长,成熟为一个像样的上位者,谈笑间便能轻易定夺生死,但一到那人跟前,他仍是会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爪子,乖巧到仿佛全然无害。

这些画面稀奇古怪,饶遥总觉得大概是自己平常看的戏,曲子之类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已经开始臆想出一些东西了。

可那些画面的场景又太过于真实,一颦一笑都没有任何的虚假与扭捏。

就连悲戚,也太过真实。

——

祁曜是被未知能量从识念空间里击醒的。那一股巨大的能量就像一只猛兽忽然兴奋而又狂躁地在他耳边怒吼了一声,等祁曜紧急退出识念主页,外头的异动能量却又已经消失了。

他正狐疑地思考着,对面的饶遥就和他对上了眼。饶遥的眼神诡异,祁曜略一琢磨,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只听到饶遥动了动,然后又躺回去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