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章默默接过,给自己量了□□温,反手将显示屏上面的温度拿给淳乐水看。

淳乐水:“还有点低烧。”

“淳乐水……”宋含章垂眸看着手里的耳温枪,半天才抬眼,“如果不做手术,外公是不是就不会去世?”

淳乐水静了很久才回道:“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问题其实淳乐水也想了很久,但他始终没有答案,他可以在外公手术后陷入危险时不断用自己了解到的剧情来安慰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如果他真的对那份他没有经历过的记忆百分百信任的话,他就不会为此感到紧张和害怕,也不会在得知外公病情严重时陷入做不做手术的纠结中。

真要论起来,他才是那个应该要自责的人。

作为知道未来剧情的他,从劝外公手术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夺走外公性命的死神。

“如果不做手术,他可能会活到一百岁。”宋含章的眼神完全暗了下来,“都是因为我——”

淳乐水打断他:“如果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劝外公做手术。”

他并不是在安慰宋含章,而是平静地阐述自己的选择。

人在那个环境中,在外公频繁发病且病情严重随时可能被疾病夺走生命的情况下,当医生给你摆出一个成功率高的选择时,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

除非,事情的发展和他所知道的剧情进展一模一样,他才会有底气去拒绝手术。

但事实是在这个完全脱离轨道的世界,如果不做手术,外公就能真的平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