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垆见王守仁和李寻欢都惊疑不定地望向自己,遂摊手笑道:“两位莫要将贫道当成了蛊惑君王的妖道。贫道颇通岐黄之道,故此能看出陛下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若陛下肯由贫道诊断一番,说不定贫道会有办法帮他调理一番。延年益寿之语,绝非妄言。”
王守仁和李寻欢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们方才确实生出极大忧虑。
两人都见识了胡垆的修为,又知道他身上颇有神异之处,若当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即便当今这位陛下素来圣明睿智,也未必能避免受其蛊惑。
朱祐樘有些惊讶地笑道:“原来胡垆道长还精通医理,难怪那天能随手解了皇儿所中迷香。朕这副身子骨确是从小便孱弱不堪,之所以求助于仙道之说,其实也并未奢望甚千秋万年。只是希望多支撑几年,能看着皇儿长大成人,有足够的能力接过大明江山。”
“父皇!”
一旁的朱寿——或者该改称“朱厚照”——面上在一阵惊愕之后转为悲戚。
他虽然知道父皇素来体弱多病,却从来都不知道情形竟恶劣至此,以至于父皇没有信心能看到自己成年之日。
面上神色一阵变幻后,朱厚照蓦地扑到胡垆面前,双膝一屈便要拜倒下去:“求道长救一救我父皇!”
胡垆衣袖轻拂,发出一股柔和劲力将他跪到一半的身体托起,脸上也现出赞许之色——不管后世的正史和杂说记载了这小子的多少荒唐事,但以其当下的表现来看,却是一片赤子之心未失,完全不像出身于皇宫这片最黑暗污秽之地、似乎天生便懂得权谋心机的皇族子弟。
“殿下无须如此,贫道既然说出此事,便是有出手之意,如今只看陛下是否信得过贫道。”
朱厚照大喜,急忙转头望向朱祐樘,目光中满是希冀之意。
他自幼习武,如今也算登堂入室,比父亲更了解一位有先天之境修为加持的神医会是如何厉害。
那白发老人虽朱厚照更加清楚这一点,却更清楚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当时有些犹豫地向朱祐樘躬身道:“陛下,兹事体大,还需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