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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一边跟着他把颤抖的楼梯木板踩得吱嘎响,一边耸耸肩:“我可是在最底下拉过绳倒过水的,有什么好嫌弃的。”

“您现在看起来不错。”迪布瓦稳稳地走下来,露出和他们一样冰冷僵硬却美丽动人的笑容,轻声说,“穿得像个真正的亨特。总不会还在拉绳吧?这艘船上……”

“这就是我要说的。”作为客人,阿诺德头一个走进房间,呼了口气,严肃地转过身来,看着轻轻关上房门的崔斯坦,“你们最好不要出门。米哈伊尔·库帕拉在这艘船上。”

船身晃了晃,两双红眼睛齐齐盯着他。

“真的吗?”

哈代声音发颤,可阿诺德觉得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欣喜或兴奋。他的老朋友组过一支帆船队,继承爵位之后迅速地在社交派对里物理性膨胀,关键时刻却还是能挥舞着祖传长剑杀出重围,甚至在逃命路上发挥绅士精神,救下当年还只有十一岁的阿什利·德·迪布瓦。

但无论如何,他不应该有实力或自信去猎杀米哈伊尔·库帕拉。

也许是阿诺德的神情太过严肃,崔斯坦·哈代忽然哈哈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我可不是傻子。再说了,我要冒险,也不至于丢下阿什利。”

“那当然。”阿诺德松了口气,高兴地坐下,顺手点了蜡烛。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小床、两把椅子、一个茶几、一只煤炉以及一个挂衣架,都被固定在地板上;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立在床边,由一块挡板夹住。阿什利挥手打出一个火球点燃煤炉,开坐在床上等水烧开。

崔斯坦脱下长风衣挂起,在阿诺德对面坐下,三个人就把小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煤炉昏暗的红光和蜡烛摇曳的光线正好填满剩余的污浊的空气,倒是叫室内变得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