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把女孩儿杀了这事儿是真的太过残忍,估计这奉爱秀的亲妈她自己就能下手活活掐死奉爱秀。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东北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一家子能有个孩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加上奉爱秀是大闺女,就是朴大妈想要下手,她全家也不能真的让她对奉爱秀动手。
但是,平日里她对奉爱秀这个大闺女那可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家里所有的活儿,那几乎是能甩给奉爱秀的,那就肯定得奉爱秀去做,而且她做的好了,那叫理所应当,做不好了,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行,朴大妈这当娘的马上就开启冷嘲热讽模式,而且是一边儿冷嘲热讽的骂人,一边儿扇爱秀的巴掌,话里话外,字字句句都是假若她是奉爱秀那就马上就得去死的意思。
真的是让人窒息。
人嘛,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
虽然是被逼婚这事儿让金秋浑身难受,可是想到奉爱秀还是爱笑爱说,平时还那么热心,而且还特别善解人意的,说你不方便就不跟你硬黏在一起,说你方便了想要跟她一起玩儿,她就一边做活一边跟你说话解闷儿……就这样的一个大姑娘,生活得这么窒息,讲道理,金秋是真的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她是真的同情奉爱秀,也真的觉得奉爱秀的日子过得不好,而她也知道,后来奉爱秀嫁给一个还不错的人,还混到了一个自行车厂的厂长的位置上,一路开挂一样,过得也很好,仿佛年轻时候经历的这些事情不过就是对她的考验。
所以她又觉得不至于太同情她,就个人都有个人的路而已,她要不是倒霉遇到了坏亲戚跟坏人,指不定上辈子过得比奉爱秀还要好还要风光呢,所以说……这辈子,她还是要抓住一切的,至于说现在的这种让她窒息的环境……就再忍半个月罢了。
她对朴大妈笑了笑,转身要回家,结果谁知道朴大妈却又往前紧走了几步,拦住了她:“干啥呀,我这才叫住你,跟你没说两句话呢,你就要回去啦?”这话里话外的,说得就是金秋不给她脸面,不懂事儿。
金秋尴尬极了:“大娘,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赶着回家擦擦木仓嘛,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还得做饭呢!”
“那也不短这一会儿!”朴大妈马上就蹬鼻子上脸了,“我跟你说啊,小秋啊,你这家里也是的,没有男人就是不行,我还真的不是吓唬你,你说说你一个女青年,自己一个人过,能过出啥滋味儿呢?女人啊,是缺不了男人的。”
“那啥……大娘啊,这话也不是给我说的啊……”金秋想要假装自己害羞,赶紧跑回去。
但是这位朴大妈可真的不是白给的,她抓住金秋的胳膊,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你说说,你这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还得找个爷们儿生孩子,对不对?你听我的,也不管是要上学啊还是要干啥的,金秋啊,你听我的话,你找个爷们儿过起来日子就好了,这日子过起来啊,就不想那些破事儿了——你这马上十七了,再不找个男人,那年纪就大了,等以后谁会要你呀!”
话虽如此,但是婚姻法规定的可不是十六七岁就能结婚的啊!
就是主席的亲儿子要跟十六七岁的姑娘结婚都被打骂了呢,咋的,她嘴里的“爷们儿”就高贵呗?
金秋心里冷笑,面上也带出来了:“大娘,十六七岁可不是结婚的年龄,要是现在非要给我找对象,那就是跟国家过不去,是要跟我党对着干的意思 呗?”
“啥?!”朴大妈吓了一跳。
金秋才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国家法律规定了,女人必须达到18周岁才能结婚,我今年毛岁才十七,现在你非要给我说亲,非要我找个男人结婚,朴大娘,不是我说,这是谁给你出的坏主意啊,这是违法的,犯法你知道吗?”
朴大妈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哆嗦了。
金秋嘻嘻一笑:“而且,不是跟男人过起来日子了就安心了,而是跟男人过起来了日子才发现自己不会安心,就是杀了这男人也要走出去,孩子也不是一个能把我困住的人质,我才不会在乎孩子呢——我讨厌小孩,非常讨厌小孩,我希望所有小孩都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但是,我坚决肯定地讨厌每一个小孩。”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朴大妈被这话给气到了,一时间都忘了哆嗦。
“女人不代表就要喜欢小孩,也不代表就要跟男人捆着过日子。”金秋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木仓,“我有它,哪个男人想要强迫我跟他过日子,我就让他一木仓下地狱去——我还记得我大爷家生了好几个堂姐呢,他们去找我这些堂姐去吧,她们许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