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官家好,一来就是毕业生,不用再跟我们一样,从头读书,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
“考不上也没关系啊,反正你也不缺钱。”方靖远立刻给出馊主意,“何况你还可以走少年成名的文学路线啊!比如去参加个什么作文大赛,文学大赛,或者写个小说之类的,挂个天才诗人的名头,说不定还能搞个大学的特招名额呢!”
“就像官家,历史专业课不知怎样,单靠书法就已经能混饭吃了。”
赵昚不满地说道:“何止书法,我的工笔画也不错,前几日还得了教授的夸赞,说要替我选送去参加画展呢。”说到此处,他不禁有些唏嘘,“其实我的书画比起先祖来,还差得远了,只可惜……”
他这话也没错,赵家的人,除了最初开国那两位,后来的都是艺术家,能写会画,就是不适合当皇帝。
方靖远与他多年君臣,察言观色,一下就能看出他的心思,当即便说道:“没错,你们单凭书画就能发家致富,就我最可怜,要家世没家世,还得从头学期……”
“其实我也想学。”赵昚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来了有数十日,知晓了不少事。方知道元泽你当初为何一意推行工学院。其实以你所知的技术,若是独善其身,天下首富也做得,可最后你也不过仅留下一处园子,家财所剩无几……是朕……我对不住你。”
“不必如此。那都是我个人的选择。”方靖远挥挥手,浑不在意地说道:“纵有万千家财,保不住也只是肇祸之源。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多少算多?能看着大宋民富国强,不再被那些蛮族欺压,比赚多少钱都快活。”
辛弃疾嗤笑道:“你是没去赚钱,辛苦的活都让我们去做了,坐享其成收的银子,当然花起来不心疼。现在你倒是再撒钱给我看看啊,有本事今晚这顿就算你的,别找官家结账。”
“咳咳!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方靖远苦笑道:“我现在还是未成年,又不像你,随便写点东西投稿都能赚钱,我还得去重修功课备考,不蹭你们两位的,难不成喝西北风?”
脸皮厚才有饭吃,他也是毫无愧疚之色,谁让他前世为他们出了那么多的力,今生收取一点点利息,也不为过吧。
“元泽不必担心,你我便以兄弟相称,以后你住在我那边即可。”赵昚诚恳地说道:“我这一世家中也是小有资财,虽说算不得豪富,但也不差你这口饭吃。”
后来,方靖远才知道,他这个小有资财,指的是在本城财富排行榜名列第十,还是独家继承。只是这一次他没选择继承家业,而是委托了职业经理人经营企业,自己低调地做个中学的历史老师,闲暇时组了个课外书画班,日子轻松平淡,再无昔日的辛苦。
照他的话来说,“皇帝这工作,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以前是不得不做,放弃不光是自己没命,还会累及家人。更何况大宋当初的形势危如累卵,若无人敢于担当,岂有今日太平盛世?”
现在没有皇位需要他继承,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真正跟方靖远兄弟相称,无需猜忌,坦诚相对,不知有多快活。
这种心态,方靖远尤为佩服,尤其是知道辛大佬参加作文和诗歌大赛居然折戟而归时,更加佩服赵昚的能屈能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