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说,他的身后是黎民百姓,是江山社稷,是祖宗基业,他若做不好,便要沦为举国的罪人,这高帽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陆远之不同,他会在意自己冷不冷,喜不喜,累不累,无微不至,绝口不提那些压迫自己的东西。
他说,身为一个小孩,莫要太死板,泥塘里滚两圈,赤脚摸两条鱼,好过在书房死待一整天。
想至此,江奕心里豁然开朗,所有猜忌原都是自己心胸狭隘,所有对他的伤害也成了一把利刃,等量地捅着自己的胸腔。
再等等,自己会百倍偿还,再等等,不会太久。
所念所思化成冬日的一场雪,飘至京城,人们都说,京中许久没有下的这么酣畅淋漓过。
与此同时,佳音翩然而至,沈维传书,找到了沈子和,受重伤,已派人送他回京。
那日,江奕握着书信,心里雀跃不已,边线和平之日,自己便能喘口气,去寻陆远之。
这一等,便到了来年八月,逐月溃败,将领英勇无畏,率兵直破逐月皇城,还取了逐月王的项上人头,云州举国欢庆。
将军凯旋之日,百姓夹道欢迎,世间再无逐月国,那片疆土也归了云州,如何让人不欢欣鼓舞?
消息传至北荒,陆远之激动的舀猪食的瓢都从手里掉了,他转身,对过来说消息的徐南言道:“真的!”
“嗯。”徐南言闷闷地应了声,陆远之对京城里的事还是格外在意,这一认知让他很不爽,不知陆远之是对事在意,还是忘不了京中的人。
陆远之没有察觉他的不悦,自顾自地拧紧眉头,以前逐月如何如何,自己兴趣不大,但是现如今受了白疏辞的恩惠,不免会思虑的多一些。逐月亡国,白疏辞怎么办?他不能名正言顺地留下,甚至还会因为皇室的身份被牵连以至于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