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见到本应该在殿军指挥的侄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勃然大怒,问道:“汝不在后方指挥,跑到中军作甚?难道汝怕死怯战?”
主将带头临阵溃逃,全军将士哪个不怕死?
但李暹不敢反驳,连忙说道:“叔父,后军箭矢已经射光,没有任何补给,敌军铁骑再次出现,吾等便只能原地承受敌军箭雨。一旦被铁骑缠住,敌军主力追至,吾等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李傕面露绝望之色,关西素来以铁骑闻名于世,敌军骑兵比飞熊军全军还要多出数倍。
这种情况下,想安然逃离,难如登天。
李暹劝道:“叔父,如今想逃过追杀,必须轻骑疾行,赶在敌大军合围之前,离开河南尹。”
逃过一次,逃跑对李傕而言便不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一次次的打击,让李傕对未来的期望越来越低,从率领五万大军安全撤离,到率五千精锐东山再起,到如今,李傕只想保全性命。
惊慌的李傕,立即说道:“孤率五百铁骑先行,李暹汝率领大军在这里挡住关西铁骑!”
闻言李暹面色惨白,无论谁率领这支飞熊军都挡不住士气如虹的关西大军,此时留下与送死何异?李暹没想到自己叔父竟然如此狠毒,关键时刻,六亲不认。
但李傕、李暹还没来得及调整部署,沉重雄壮的马蹄声便再次响起。
二人大惊失色,连忙向后方看去,却见后军方向风平浪静,列阵防守的士卒面面相觑,弄不清情况。
凄惨的叫声从前军方向传来:“是甲骑具装!”
“甲骑具装铺天盖地!”
李傕连忙转头,看向前军方向,只看一眼,李傕便肝胆俱裂,只见前方铺天盖地的甲骑具装,精光曜日,长槊如林,旌旗甲胄,光照天地。
正处于行军队列的飞熊军完全来不及变阵便被势不可挡的铁骑尽数碾为尘埃。
甲骑具装领军主将甘宁面覆精甲,杀气凛然,带着上千铁骑毫不停歇,一路直奔李傕大纛所在。
飞熊军虽为西凉军精锐,却无一人能挡甘宁片刻,所有挡路者尽皆被甘宁左刺右劈,斩杀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