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张瑞惊讶出声。
所谓“越女淘金春水上,步摇云鬓佩鸣珰,渚风江草又清香。不为远山凝翠黛,只应含恨向斜阳,碧桃花谢忆刘郎。”
淘金虽自古有之,但素来充满浪漫与希望,象征着财富与积累。
怎么看也与赈济一群灾民毫无联系。
裴潜笑着解释道:“各豪族在新安县境内设置粥篷,同时派遣族人详细记录每名流民详情。”
“普通百姓便纳为力士,发薪酬、粮食,聘其参与兴修长安。”
张瑞点头,这早在幕府意料之中。数十万百姓流落京兆尹境内,豪强必然会趁机吸血扒皮,大肆通过青壮劳力敛财。官府亦实现以工代赈,算是豪族、百姓、官府三方获利。
但这与淘金何关?
裴潜笑着说道:“主公可知长安境内,一名技艺娴熟之匠人,日酬几何?”
“几何?”
“织绫妇人日酬二十钱,织锦妇女日酬二十二钱,织丝绸者,日酬三十钱。”
“东市粟米旱灾前一石二百二钱,羊肉一斤十六钱。如今旱灾虽至,粟米亦不过一石三百五十钱。一名妇女一日所得便能买羊肉一斤,粟米半斗,足全家数日之用。”
“而青壮男子薪酬更高,能冶铁、制瓷、造漆者,日酬或高达五十钱。”
“五十钱,一月便是一千五百钱,一年便是一万八千钱,抵黄金一斤。而这还仅是最普通匠人。其中技艺高超者,数倍于此。不乏有年获十万者。”
张瑞大概猜出来淘金乃是何意了。
裴潜笑着说道:“豪族于新安提前接纳流民,只需偶得有一技之长者,便一年能省钱近万。若气运皆佳,遇一匠人大师,一年便省钱近十万。此辈无需过多,能得百人,便可省钱千万。可不是等同闭眼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