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的行军也的确是让这个名门公子有些疲惫了。
在一群家丁的拥簇下,王晨悄悄对着自己的族弟说道:“仲弟,某也甚是吃不消身上这幅盔甲。且让这些丘八先行,吾等在此稍作休息。随后骑马赶上。”
王凌这才知道,自己的族兄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推己及人,以为自己也是在喊累。
旁边郡兵依旧一队一队的向前行进,看到路边注目的统帅,只以为他在检阅军容,却不知道他在偷懒耍滑。
一种不详的气息笼罩在整支队伍的上方,王凌有些焦急的对王晨说道:“兄长,吾等至今只闻贼声,不见贼影,某总感觉事有不妙。”
作为一军主帅的王晨更能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氛围。斥候已经阵亡五十多人了。
超过十分之一的阵亡率,这支部队之所以还能保持军心稳定,完全是因为绝大部分的斥候是整队直接消失了。
其他郡兵并没有感受到发生在身边的恐怖死亡率。
军情如此诡谲,这支郡兵像极了在野外被狼群盯上的行人。
王晨想象中的战争应该是,双方展开阵势,正正之旗、堂堂之阵的对垒。自己剑锋所指,士兵们浴血奋战,扫平乱贼。
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空有一腔战意,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自己熟读兵法,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只好对族弟问道:“为之奈何?”
王凌虽然未加冠,但行事却颇为稳重,早已想好对策。回道:“如今之计,上策为坚守待援。斥候被吓破胆,已不可信,吾等无论进退都可能步入贼军陷阱。宜沟深垒固,广设岗哨,以待援军。”
王晨当即摇头,堂堂王氏嫡子,被几个泥腿子围住,即便最后取胜,日后如何面对郡中同僚?
王凌无奈,退而求其次,说道:“中策为激流勇退,全军立即返回郡中,增兵再战。”
这计倒是可以。自己凯旋而归,至于孟县苟延残喘的贼军,皆是漏网之鱼!相信郡中冠带都愿意相信自己这个说法。
至于孟县死活,自己管他洪水滔天!
不过,王晨还是问道:“下策如何?”
王凌握紧腰间利剑,坚决的说道:“大军疾行,直击孟县,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