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第四次反法同盟中,普鲁士全军覆没,拿破仑占据了普鲁士的大部分地区。还有三年,就会爆发第五次战争,这注定也是失败的,无论道义如何,安妮不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可即便为了她在乎的那些人,她当然也要为这片土地操心。
隆美尔在伯爵离去之后便消失了踪影,如同过去的几年里一样,他总是不告而别。安妮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情,可现在想来,或许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奔波?
敛下心中的疑惑,安妮匆匆地签了一个名字,在信封上烫下火漆。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应该是杜丽取了那手帕回来了,安妮心想。
“请进。”她头也没有抬起地说道。
门被推开了,脚步声从门口逐渐靠近,安妮正在用力将火漆印章按下,却忽然发现那脚步声有些不对劲。
“你也有信要寄出去?”男声把安妮吓了一跳,手一抖,那用来加热蜡粒的蜡烛骤然倒了下来。安妮慌忙想要伸手去将它扶起——桌上可全是她的重要信件!
达西“啪”的一声打掉了她的手,他飞快脱下了衣服,迅速地将它在桌上拍打抖动。安妮赶忙跑去盥洗室里操起了水盆。
星星点点的火苗还没有成气焰,很快就被熄灭了。
“你怎么敢?怎么敢直接用手去抓蜡烛?手不要了吗?!”达西的咆哮让端着水盆刚回到房间里的安妮骤然站定,吓傻了。
——她倒不是被那连训斥都算不上的咆哮吓到了,而是被达西的表情。
他怒目而视,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凝聚着阴云,此时变得幽暗而汹涌。这双眼睛死死地攫取着她,愤怒和担忧从他紧抿嘴唇时脸颊旁的纹路里泄露了出来。
达西愤愤地将手中的外套扔在了地上,只见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焦褐色的黑洞。
他大步朝安妮走来,手举了起来——安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这双手没有落在安妮害怕的地方,它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力道简直让她疼得几乎呻吟出声。
安妮咬紧了牙齿忍痛,可那力气很快就松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