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插手你的产业的打算。”
“不,那些邀请函——”达西指了指刚才雷诺兹太太送来的东西,“麻烦你替我写手书一一回绝,同时,还有一些新的、空白的邀请函……我被你的母亲说服了,要举办一场舞会,可我却抽不出空来写邀请函。你难道不该为我负责吗?”
鬼使神差地,安妮答应了。
达西将已经拟定好的名单放在了他书桌对面的位置上,安妮便在那里与他面对面地坐下。
看着已经摆放好的墨水、削好了的笔和已经喷了香水的卡纸,安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入了他早就预谋好的陷阱。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安妮便也只好自认大意。
彭伯里庄园的领地广阔,最近的邻居也是在骑马大半日以外的地方。这次彭伯里庄园要举办舞会,邀请的绅士和淑女们都必须提前两三日到达,在这里住上一阵。舞会以后,他们还会视情况而定,或是第二天就告辞、或是受到主人家的挽留,再住一些时日。
安妮对照着给出的模板在卡纸上写着邀请函上的客套话,心中想起了前两年在哈福德郡参加班纳特家的大女儿的成年礼的经历——那可轻松多了,附近乡绅的太太和女儿们都到了场,热热闹闹地玩笑了一整天。
可是,以达西和彭伯里庄园的地位而言,那样轻松自在的舞会是万万不可能的。
达西坐在安妮对面,从抽屉里取出了拆信刀,一封一封地拆开阅读。他不像这个阶层的绅士们那样,有贴身的男仆专门处理这些事务。
在过去的几年颠簸中,他习惯了亲历亲为,也习惯了不将自己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办——
达西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只见她奋笔疾书,微微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嘟着嘴,似乎连面部肌肉都在用力。
达西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度。
他扔下了手中那封来自律师的信,拿起了下一封——看到了信封上的落款,达西挑起了眉,他直接撕开了火漆,抖开了信。
安妮听到这“嘶啦”一声,抬起了头。
“我的线人告诉我,费茨威廉伯爵从马上跌落下来的那一天,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