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潇潇才八岁,不过民间里八九岁定下婚约的也不在少数。
贺离恨道:“我什么时候说——”
他转过头来,迎面对上梅问情幽深的眼眸,她虽是微笑着,说得话也很有一股荒唐劲儿,但眼里却清冷沉寂。
贺离恨的话停在嘴边,忽地从她眼里望到一股震人心神的凉意。他顿了顿,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道:“又戏弄我。”
梅问情道:“我以为你该习惯了我的戏弄。跟我一个陌生女人共处一室,甚至衣服脱了一地、裸裎相见,我却连你水底下的守宫砂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这样还不能表明先生我洁身自好,坐怀不乱?”
贺离恨沉默少顷。
一只手潜入水面,湿淋淋的水珠沾染了她的指间,又伸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按住了他的脉搏。
贺离恨被带着抬起手,湿润的指尖拨动着女人脖颈间的亮银璎珞环,那些缀在环上的珠链被别到一边儿去,露出她喉咙间的淡金花纹。
这种纹路,他只在那些符师、术师的玉简上见过。
贺离恨对这些花纹篆印类的东西不敏感,也没有涉及过。他只是打量观察一瞬,指尖就触到了温热的肌肤。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手指。
挣脱不开,梅问情就是这种性子,散漫、随意、可又不容忤逆。
那些金纹细腻微亮,十分美丽。贺离恨一细看,就不知不觉地沉沦其中,一时难以拔出神来,直到他的手几乎从一侧覆盖到了梅问情的脖颈上,半个手掌都抚摸着那些纹痕、感觉着对方清晰的血脉跳动。
他猛地收回手。
“摸完了?”她道。
贺离恨想到先前批判她的那些话,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入神了,估摸着他这时候在人家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一套做一套,比唱得还好听。
他只好道:“摸完了。”
梅问情点头,笑眯眯地道:“合你手感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