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陆抑要先剃个头发再出门。他有一段时间没剃头发了,半长的成日里竖着真是吸引人眼球,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奇怪的造型。
理发师准备好东西,周怀净坐在家里吧台的高椅上,腿悬在半空晃了一下,看着陆抑的头顶。
“二叔,为什么要剪头发?”周怀净对他那头硬糙的头发恋恋不舍。
陆抑说:“怎么了,宝贝?你不喜欢我头发短的样子?”
“不是啊。”周怀净回答,嘴里含着颗青苹果味的水果糖,“我喜欢二叔的头发。粗粗的,硬硬的,黑黑的。”
正在帮理发师整理工具的阿力默默瞥了眼听不懂中文的理发师,再环顾装作没听见的保镖和佣人,然后庆幸一下林老先生已经被吴先生带着出去感受异域风情了,最后小心的觑着陆抑的脸色,见笑容如常,还带着几分宠溺,不禁心中升起一丝敬佩,却不知道究竟是敬佩二爷的抗污能力强,还是敬佩怀净少爷竟敢对二爷污得如此深沉。
陆抑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冲着周怀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咧嘴笑道:“不急宝贝,一会儿二叔就把它们收到一块给你收藏,剃下来一样又粗又黑又硬,你想藏哪儿,我都依你。”
阿力:……
正在晃腿的周怀净突然一僵,一颗含到几乎融化完了的糖果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他半晌才舔了舔还沾着糖汁的嘴唇,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呆呆地说:“谢谢二叔。”
理发师崩溃地收拾自己的机子。不说剃头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光是那头硬糙的头发就让他承受不住了。这真是理发师此生剃的罪艰难的一颗头。
陆抑剃完头发,摘掉围在身前的白布罩,修长的手指落在椅背上,看了眼地上的头发,抬首时目光紧紧盯着周怀净,吩咐道:“把这些头发都整理了,收在盒子里。怀净喜欢呢。”
阿力:“……是,二爷。”
周怀净愣愣地眨了眨眼。
M国南部多山,冬日的雪山景致蔚为壮观,高耸连绵的山峰和皑皑洁白的雪色,唯有亲自到来才能感受到自然的鬼斧神工,体会到人类的渺茫微小。
接连几日的雪覆盖住了山峦,除了山地露出些许惨淡的青色,基本上已经被一片晶莹雪白的世界。今天是雪后的晴天,天空格外的透蓝,连空气都是异样的清新。
国内南方很少下雪,周怀净除了偶尔跟随父母出国见过一两次,其他时候是没见过的。那记忆也颇为遥远,朦胧而缥缈,还是昨天的小雪花激起了脑海深处的画面,落在手心时模糊的印象方有些许跃然。
尽管稀微见过几次,但周怀净还没玩过雪。父母忙碌,可对他十分紧张,不舍得让他磕着碰着,更别说触碰冷冰冰的雪花。